染着些赫色的黑发与干枯的白发在耳鬓厮磨下无法分离地交织在一起,零在无惨的耳边轻声言道:“青色彼岸花的药性能在身体里残余许久直到一个平衡……提前服用下去,这就是克服阳光的方法。”
“……事到如今你倒是肯将这个消息说出来了?”
又是宛如叱责的咬牙切齿,零没有因此停顿而是继续道:“青色彼岸花会生长的地方……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到了秋季,来自旷野的风会簌簌吹响金色的稻田。”
“要是您真的有办法找到它们呢,我挂念不下的只有妓夫太郎和小梅,要是可以请让他们能被一户好人家收养,不是住在江户城里的大户人家也没关系。”
“对童磨就不要那么有意见了,人家都那么不容易了……”
疯狂的呓语没法落入旁人的耳朵里,鬼舞辻无惨隐约将之理解了几分,但是完全无法平息凡是愈发暴躁的心情让他怒不可遏地打断了零的托付:“那么你会在哪里?!”
“欸?”
这是让零从未准备过答案的问题,一时之间的语塞也很能印证一直以来盘旋在无惨心底的猜忌。
让漠视生命的鬼之始祖在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轻易放手的原因,是他早已察觉到这是最后一次了。
无论接下来零是否还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无论自己是不是能够达成永生的心愿,他都不会轻易在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不会死,您、您也……”
这很容易地在最后还要在那阴郁十足的眼中让燃成灰烬的东西还要垂死挣扎了起来,见状零没法以任何东西来将此平息,鬼舞辻无惨也完全没有将那话听进去。
他只是在用仅剩的声音声声质问:“你会在——”
紧握在手心里的砂砾终于全都从指缝中流淌了出去。
时间到底不太够了。
零感觉到他的心脏在瞬间变得沉重迟缓了起来,耳边的嗡鸣和消失的感官也在证实着死亡时分的到来。
其实有很多人怕死是因为惧怕那或许会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但他可以明确说那不是,因为在那来临之前身体就会不堪重负而又贴心地将一切都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