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必跟着我了,这里应该很安全,里里外外都是骁骑校的人,难不成迟浩年还有胆子行刺?”
她脚步顿了一下后说道。
丘余点了点头:“我就在院子里,殿下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好。”
杨沁颜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快步走进房门后心里稍稍踏实了些。离开皇宫之后她发现只有自己在一间屋子独处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丝安全感。这种感觉,在她拿到罗蔚然的亲笔信后更加的清晰剧烈。
罗蔚然临走之前拖方解给她带去一封信,没有提到什么敏感的事,只是告诉公主自己的策划已经失败,方解没有杀他,他要回长安城保护皇后了。还有就是让她安心,方解绝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这封信,就好像从杨沁颜手里抽走了最后的那根稻草,她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海面上,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都只有水,波浪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过来,拍打在她脸上,打的她眼睛都生疼,睁也睁不开。
她觉得自己瞎了,再也看不清楚这个世界。
其实方解预料的不错,如果不是当初她从小皇帝那里得知宫外还有罗蔚然这样的人存在,她绝不会轻易从长安城里逃出来。她信不过任何人,包括方解。相对来说,她熟悉罗蔚然,小时候她出去玩的时候罗蔚然总是会亲自看护她。到现在杨沁颜还记得,有很多次爱她都是坐在罗蔚然的肩膀上去摘御花园里的石榴花,去攀爬那座并不是很高的假山。
她还记得,自己爬假山时候罗蔚然眼神里那种真真切切的关心。
罗蔚然的事情失败了,似乎希望全都破灭了。
杨沁颜把房门紧紧的关上,背靠着房门似乎是怕什么东西闯进来。
这个屋子很陌生,从南下以来她已经住过很多很多陌生的屋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走到床边坐下来。床上的东西都是新的,很干净,有一种淡淡的新棉花的味道,很好闻。
她趴在床上,却不敢闭眼。
闭上眼,就会想起在长春园里的那天,小皇帝可怜可悲而又可敬的笑着,自嘲中带着那么强烈的自傲。他留着血倒下去的画面,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模糊。
杨家人,似乎正在一步一步的远离权利的巅峰。她知道方解尊重自己,可她也知道,或许方解从来就没有想过替她抢回本属于杨家人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