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再次歪倒在床上的对象,另一侧牢房的费奥多尔犹豫半晌,将身后并没有多少重要的床铺向另一侧拉去,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虽说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却也聊胜于无。
“很在意?”肤色苍白的青年轻声询问道。
歪倒在床上的太宰治挥挥手,之后将指尖覆盖在自己咽喉处,抚摸上那处已经浅淡到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字迹,“不觉得牧师先生跟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像吗?”
“最初我得到的信息,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牧师先生对那位可以操控风的女性有好感。”
太宰治微微叹了口气,用最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出了某些即便对他们而言也十分可怕的事实,“再看看他现在,已经被你洗脑成了玛格丽特是他的挚爱,这不就像是经历过那一切后的我们?”
他跟费奥多尔之间的感情,本质上就是手法最简单粗暴的洗脑。用过于庞大的记忆冲淡原本的敌意,才铸成了如今的他们。
那些爱意与感情是属于潘多拉和米哈伊尔的东西,即便二者的真实身份与曾经的他们同为一人,那也无法混为一谈。
浮现在费奥多尔面颊的笑意褪去,仿佛在瞬间,青年便回归到经历过这一切之前的状态,紫红色的眼眸深处有着极为晦涩的阴暗扩散。
他双手交叉放置在膝盖前,凝视着不远处的太宰治,就连语调也失了几分温度,“所以,您想要表达什么?”
这种浅显的道理他自然理解,但感情之所以能称之为感情,是因为它很难受到理智的操控。
确实,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稳固,实则是堆积在虚无缥缈记忆之上的空中阁楼,经不起推敲。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然而想要长久走下去,还需要为期不短的磨合。
毕竟身处现实中的他们,生活习惯等方面并不能与记忆保持一致。
对于目前的他们而言,勉强磨合好的只有夜间运动这一项,最难办的其实还是两人的立场问题。
死屋之鼠与武装侦探社……如果太宰治此刻还在港口黑手党,事情恐怕会好办得多。
察觉到弥漫开来的低气压,黑棕色发丝在洁白床铺上散落的青年不过是轻笑出声,像是丝毫没有遭遇情感危机的自觉。
只不过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充斥满求生欲。
“没什么,只不过是觉得……这种感觉并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