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身后,顾灵芊心中想着:“西边十几里外?说起来,自从定居在这里后,师父就时不时的,会骑着师妹,往西边去,我问他去做什么,他也不说,只教我好好练剑,其它事不要去管,我去问师妹,连师妹也不说,只是嘻嘻的笑……他们到底是去做什么的?怎的还有人找上门来问罪了?”
鹤行生道:“不瞒先生,最近戎州北部这一带,不知因何原因,出现了许多怪异鬼怪,又有天灾地祸,接连发生。小道不才,想要弄清其背后缘由,若是有邪事恶事,也好提前防备。这一路,小道沿途不断调查各方的山川地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到了踞此十里的那琼血山,发现那山表面看上去,与以往并无不同,暗地里,却藏有神秘禁制。
“小道不知那禁制有何用处,也不知是否和最近戎北的各种异事有关,只得继续调查,只是那禁制布满了整个琼血山,似是要以整座山内的熔岩做法,兹事体大,小道却又查探无门,既看不出它的用处到底是什么,也完全找不到破解之法。”
说到这里,他看了对面淡然自若,饮酒观花的青年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我询问附近村民,听说这烟定山近来似有隐士高人入住。小道想着,琼血山与烟定山不远,此处高人或许知道一二,所以过来求问,到了这里后,发现此地用来逐客的护山法阵,与琼血山内中的禁制,作用或许不同,手法却是同出一源,是以猜想,琼血山内部的禁制,怕是也为先生所布?”
宁采臣淡淡的道:“你既然猜到与我有关,为何敢于独自上山?就不怕我加害于你?”
鹤行生道:“小道自然也是怕的。不过小道想来,那琼血山中,若是真的有不轨之事,又或者是与当前戎北的灾劫有关,那小道在它周边查探已久,必然早就已经被幕后黑手发现,幕后黑手知道琼血山被人觉察,理该杀人灭口,为何小道却是一直平安无事?这是其一。”
继续道:“小道困在山下迷阵时,虽然破不了阵,却也看出,小道如果想离开,随时都能够走。只要不主动为敌,那阵便不会伤害入阵之人,由此可见,布阵者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不想被人打扰罢了。小道自认,在奇门术数上,于戎州滔土少有敌手,此地护山之阵我却怎么也走不穿,这烟定山上所住的,必定是位隐世高人,而琼血山之事,既然与这位隐世高人有关,倒不如直接求问,或比暗中调查更有效一些。”
宁采臣道:“隐世高人不敢当,不过是个暂居异乡,以教导两个无知徒儿为日常的文弱之士罢了。道者既然问起,那我也就不妨直说了。你可知道,那琼血山,最多一二年,内中熔岩就要爆发?”
鹤行生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宁采臣道:“不错!我也问过周围村民,琼血山虽然是火山,但是沉寂数千年,周围居住的百姓已有不少,而它在这些年里,始终沉睡,完全没有要爆发的迹象。然而越是死寂,内中积蓄的能量,往往就越大,一旦爆发,对周边数十里内的村镇和城镇,将是巨大危害,而我刚好带着两个女徒,选了这聚琼血山不过十里的所在,养生修炼,既然如此,对琼血山即将发作的灾劫,也就不能不管不顾。而这还只是其一!”
鹤行生问:“那其二是?”
宁采臣道:“本人刚好得到一块天外陨铁,却无淬炼它的上好鼎炉,干脆就以那琼血山为鼎,以内中将发未发的熔岩为炉,淬炼陨铁,为我的大徒儿铸一口上好飞剑。是以,你只管放心,那一整个琼血山,我已布下重重禁制,内中能量,在这近一年里,已经于铸剑的过程中,反反复复的被消耗,等到剑成之后,其内中熔岩便会自行熄灭,再过千年,也不会喷发。如此一来,可让周边百姓安然居住,二来,正好令内中熔岩积累数千年的能量,为我铸剑所用。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顾灵芊在他身后听着,心中大喜:“难怪师父和师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往那边跑,原来是帮我铸剑去了。我们来到戎州的那日,瑶母金钗化作了一块陨铁,后来我却怎么也找不着它,想来师父正是用它,来为我铸剑。”
想那日,师父与碧荒那种灵气稀薄之地,将一座普通的玄矿练了半日,就为她铸成了柔水剑,称霸碧荒,无往不利。
如今,师父以瑶母金钗这等仙家材料,以九州界这等灵气厚重之境,为她铸剑一年,那自然将是超越柔水剑千倍万倍不止的绝世飞剑,她的心中如何不喜。
鹤行生心中则是大吃一惊:“以一整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为鼎炉,熏天赫地,剑成炉灭,如此绝技。整个九州界有这等铸剑之术的,屈指可数,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