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根据赵诚的命令,暂时将蓟州围而不打,吸引蒲鲜万奴来救。巨大的回回炮1与巨弩被推到城前,高大的身影令城头上发出惊呼声。
“放!”工兵团校尉一声令下,数颗石弹飞奔而去,石弹划过宽阔的护城河,那护城河被加宽过,石弹只得无力地撞在城墙之上。
“莫非没吃饱?”城头上一片嘲笑声。
“来人!”古哥喝道,“将火炮推上来!”
用健马挽着用厚布蒙住的车辆,又各有十名精壮的秦军推着火炮上前,还有数十名工匠伺候着。黑布被取下,露出了里面令人震惊的真面目,四门所谓的新式火器,按大小由小及大一字排开,最大的那门火炮,铜质的身躯和粗大的炮口,显现着令人生畏的色彩与威力来。
众人围着那四门火炮品头论足,张柔驱马靠前,好奇地问道:“这火器看上去十分威猛,可以打中吗?”
古哥却不知道,有人禀报说:“此种新式火器,名曰火炮。此番是首次用于实战,以药绳为引,触发火药,将铁丸射出,天崩地裂。最小的那门属轻炮,重三百九十斤,最大的那门重三千八百斤,长八尺五寸,装火药五斤,可发射十斤铁丸。这次一并运来,一试身手,就不知能否管用。”
张柔听这人所言,摸了摸那最大的一门火炮剽悍的身躯,觉得很诧异:“这大家伙从来就没正式杀敌过?”
“这回不是可以让元帅见识见识?”那看上去挺斯文的年轻人笑了笑道,“卑职其实是在工学院里任职少卿,姓余,名山。在贺兰兵工场里也兼任督办,此次吾王北狩,正好可以一试身手,好让我工学院数年成果经历实战考验,查漏补缺,将来制造更好的利器。”
“原来余大人,失敬!”张柔感到很惊讶,既然此人是工学少卿,那就是进士出身,只是此人身着戎服,跟着军士及工匠混在一起,满面尘色,看不出文人的半分模样来,“就是不知这玩意比起震天雷如何?”
张柔只知道震天雷的威力。
“张元帅有所不知,震天雷与此类管形火器最大的不同,前者在于爆炸之威,后者在于火药在药室骤燃,利用火药之力,推动弹丸奔出膛室。原理不同,这火药配方要重新考量,先要提纯,去其杂质,然后又精研硝、磺、炭的配方比例,其中经过无数次试验,方才取得最佳配方。震天雷装药多一些,威力就越大,但这火炮却并非是装药越多越好,不同药石比例亦有轻重,还需改进铸造的技艺,制造时,其长短大小,厚薄尺量之制,皆比照度数,不以尺寸为则,只以炮口足径为准。装药多少也不能马虎,否则炮管无法承受火药威力,导致炮毁人亡的结果,我工学及兵工场为此殉国数十人,方才……”余山说到此处,不禁有些伤感。
这余山本是大秦国首次科举的进士,赵诚见他所学较广,又爱动脑筋,半强半哄让他做了工学的少卿,其人办事还颇卖力。赵诚提出要造火炮,原理倒是不难理解,金国人就装备了飞火枪等管形火器,要办成这件事却是困难重重,因为摸索着研制,付出惨重的代价。
“那本帅就眼见为实吧!”张柔见这大家伙居然付出如此的代价,料想必是有其中的道理,否则朝廷就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力气。
城头上的守军见城下好似不将他们当一回事,又见护城河外那巨大的炮管,心里不禁发毛,不知那是何种神兵利器。
秦王赵诚在亲卫军的护卫下赶了过来督战,张柔连忙带领大小将校前来见驾。
“右路军战事如何了?”赵诚开门见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