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笑着抱来一个箱子,道:“这是咱们从家里拿来的一些衣物,那几个劫匪竟然连这箱子也想运走呢。”
萧荷凌面露喜色,迫不及待地将箱子打开。
“这是一个玉佩,”萧荷凌将玉佩拿了出来,递给司空峻:“这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将军可以收下。”
司空峻自然是拒绝,打趣道:“姑娘太客气了,若真要感谢,倒不如想个法子,多烧些水呢。”
萧荷凌又将玉佩放了回去,望着漫天星辰,喃喃道:“我也晓得你不会收下,只是我心里过意不去罢了。”
说完,萧荷凌便伸出手,继续翻捣柴火。
翻着翻着,萧荷凌注意到了自己双手戴的珊瑚串,便将右手的手串取了下来,道:“此物不算贵重,但千金难买心头欢喜,我的心意将军若是不收下,便是太不近人情了哩。”
如此一番,司空峻亦不好拒绝,便将珊瑚串戴在了右手上,会心地笑了,摇了摇右臂,那手串直响,“叮零”几声,悦耳极了。
“你方才说千金难买心头欢喜,我也是这样觉得,”司空峻笑笑道:“你性子实在是很好的,今晚先在这里安顿吧,我在门外把守,你和福安去里头睡,之后咱们再慢慢调查宫里头的事情。”
萧荷凌点点头,又道:“只是我还是担心家父家母,不知道之后有机会我赶回去如何?”
司空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恐怕不妥,如今人人皆知你已入宫,贸然回去必定引起左邻右舍的轰动,到时候你便是欺君罔上,杀头之罪呀。更何况那冒充你进宫的人一定以为你死了,所以你这样回去,恐怕还会引来追杀,到时候对谁也没有好处!”
萧荷凌点头:“我也晓得有这方面的坏处,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
司空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道:“我们要前往襄州月余,稍作考虑,兴许还来得及。”
萧荷凌微微一笑,问:“将军今后做何打算?”
闻言,司空峻神色有些恍惚,像是要一直望到乌云蔽月处一般,不可捉摸。萧荷凌见状,以为是聊到了司空峻的痛楚,连忙道了歉。
司空峻尴尬一笑:“不是,只是如今的世道比不得从前了,我大唐如今饱受摧残,曾经的天可汗让四海皆臣服于我大唐。可如今……”
“将军心怀天下,堪比蒙恬,将来定会屡战屡胜……”说着,萧荷凌忽又停住了,她想起蒙恬将军下场凄惨,意识到自己失言,遂忙解释道:“我并非诅咒将军落得蒙恬那般的下场,你勿要多心,瞧我这不会说话的样子。”
司空峻一笑了之:“怎会?把我比作蒙恬,这是抬举我了。说起这事儿,我便想起陛下前两月方才从华州回宫。如今藩镇割据,想必陛下也是为之苦恼的,究竟天下归于谁手,且看造化吧。”
两人谈笑风生,福安在一边端来烧好的水伺候,一干将士亦都饮过水,吃完干粮,准备席地而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