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婕妤拿起那张信纸,道:“母子连心,或许也的确只有棣王自己,才能知道贤妃临终前这四句话的含义罢。”
遂王沉吟片刻,双手抚摸着方才苏婕妤绣过的凤袍,上面的一针一线整整齐齐,极其认真,不可谓不用心。也是,苏婕妤常说,若不多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宫里长日漫漫,如何度过这漫长的时日呢?
“那我这就去告诉乔桦。”遂王道。
苏婕妤点点头:“你也不要和宫女来往太密切了,被人瞧了去也不好。”
“我知道,母亲你也对你亲儿太没把握了吧,我的分寸您还不清楚么?”遂王颇有些孩子气地说着,站起来便顺口饮了一小嘬刚沏的茶。
苏婕妤抬首:“好喝么?”
“嗯,好喝!”遂王意犹未尽地夸赞道。
闻言,苏婕妤忽又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思,缓缓道:“如今庄稼没有收成,百姓艰苦,咱们身在皇家,却心安理得地喝着这上好的茶……”
遂王愣住片刻,慢慢放下茶盏,双手撑在桌缘上,隔了好久才开口道:“终有一天,我会让盛唐再回来的!娘,你……我……”
苏婕妤抿嘴笑了,眼里尽是慈母之心的温情:“儿,唯有陛下可以使大唐再度繁荣,你说话务必当心。虽说你本无储君之意,但你方才那句话,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
遂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儿子以后一定注意,不逞一时口快。”
窗外的树叶片片凋落,中秋过了十余日,便到仲秋时节了。宫里偶尔飞来几只乌鸦,“吖吖”地叫唤着,使原本就凄凉的大明宫再度盖上一层阴翳。
下午,遂王便前去将棣王对第四句诗的理解转告给了乔桦。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乔桦才从浣衣坊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遂王迫不及待地走近道:“你觉得二哥的理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