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众人只好陆陆续续从马场撤走,皇帝连忙指了赵太医替乔桦医治腿伤。
双蝶和斐翠连忙将乔桦抬到床上,乔桦倒也能忍,虽说右腿受伤不轻,但赵太医替她诊治的时候仍能一声不吭,反而令赵太医生出了一头冷汗。
斐翠看得揪心,于心不忍,随后便借了煎药的由头先退下了。
赵太医将一切事情办好之后,又等了斐翠回来,详细和双蝶、斐翠叮嘱了换药的时间,又给皇帝请了礼,适才退下。
皇帝轻轻行至乔桦的床榻边沿坐下,乔桦双颊苍白,嘴唇也一丝血色也无,想来方才痛苦至极。
皇帝遣走双蝶和斐翠,看着乔桦亦是心生不忍,低低道:“都怪朕,没能保护好你。”
乔桦头发被冷汗浸了贴在额上,拉过皇帝的手,道:“陛下保护江山要紧,嫔妾这点儿小伤,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皇帝的手握得更紧,乔桦似乎能感受道皇帝手心的茧,那是从小习武握长缨握得久了才生的茧。皇帝摇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怎能算是小伤?”
乔桦平躺着,右眼不禁落下一滴泪,她这才知道,多年前福安的手受的伤是多么痛,如今自己终于亲自体会到了这样的感觉。原本说好的看着福安风光出嫁,算作补偿,如今却是再也不能了,她已经死了。
这样的痛从右腿一直钻到心底,疼得乔桦脑中一颤,像是弹断了脑海中的琴弦一般。
天一直都灰蒙蒙的,像被巨大的轻纱笼罩着,偶尔用眼看,才能看出有一两片淡淡的云,像随着雪水融化了一般,随寒风轻缓浮游于苍穹。
司空峻这边,自从八月二十五出征讨伐李克用起,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今日也正好在山下守着,准备下一次反击。此刻的他依然不知道乔桦已经成为嫔妃,就像上次他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宫女一样。
司空峻的十五名手下此刻正在营帐中与司空峻看着地图犯愁。
“今日咱们声东击西失败,损失了足足五千名将士,”司空峻深感可惜,继续道:“这次李克用倒长了记性,原本是想从左边包抄过去,谁知突然遇到大雪,当真是天命!”
小兵们劝慰道:“出兵有败有胜,将军不必如此担心,还是早日考虑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吧。”
司空峻望着外头惨白一片的天空,喟叹道:“冬日作战难度非寻常可比,李克用在河东地区,易守难攻,咱们还需得虽是防范突如其来的大雪。”
部下们亦是一筹莫展,终于有人提议道:“不如先缓一缓,等过几日将雪清理完毕了,咱们再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