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紧紧抓住床沿,道:“我只剩李秘这个儿子了,他便是我的全部希望。”
窗外的月色也被这场冬雨彻底掩盖住,露不出半分月华。点点细雨斜斜织就,飘到非金珠子长窗上,在窗户纸上留下一阵又一阵鼓点般的声响。
“要不让景王殿下进来陪陪您把?”琅夏提议道。
德妃收住了啜泣,道:“不,不可以,如果景王进宫太过频繁,陛下便会担心我们母子心怀叵测。陛下最担心牝鸡司晨、女子干政了,本宫不能触碰陛下的底线。”
琅夏叹了口气,声音混入安神香的一缕轻烟之中:“娘娘,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今晚早些睡吧。咱们为了景王,要谋的路还很长很长。”
“但愿陛下能明白本宫的一番苦心。”德妃有气无力道。
见状,琅夏终于神色一阵宽慰,起身倒了一碗温水递给德妃,又将香炉里面的安神香换了出来,点了檀香,殿中的气息顿时沁人心脾。
琅夏劝慰道:“陛下心里明镜似的,他一定会将娘娘您所做的一切看在眼里。”
德妃喝完温水,将碗放下,颔首道:“陛下能看到本宫做了什么,却不知道本宫想了什么。有时候本宫很想和陛下直言肺腑之语,却又觉得和陛下隔得远得很,算了吧……”
琅夏亦是淡淡一笑,不再多言,缓缓将窗前的纱帐取下。轻纱逶迤于地,给人万分慵懒之意,在这静谧的雨夜里,宛如一曲醉人的子夜歌。
“奴婢希望娘娘今晚能做个好梦,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娘娘若是半夜醒了要奴婢帮忙,叫奴婢一声便可。”
“嗯,你下去吧。”
德妃隔着帐帷望了望殿外漆黑的夜空,缓缓躺了下来,脸上的泪痕也被灯烛的光辉照得如细细钻石一般,闪着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