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疑心

玉宇阁 雨东灵 3935 字 2022-10-20

“学生也不过是吃糠咽菜长大的,怎会嫌弃?”

“那最好,请!”

方远见林缙卓请自己,也不好推迟,应下之后就拿起筷子,夹了最靠近自己的一道清蒸排骨就咬了一口。

不知方远是好几天没吃个正经饭了,还是他真的饿了,吃饭的速度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

方远吃饭的速度是有点快,但是在林缙卓看来,方远只是喜欢吃而已,而心知肚明的林月朗,见方远这难得的失态,竟在一旁偷笑着。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方远,也是读书人出身的林缙卓和他交谈甚欢,从天文至地理,从民间至朝堂,让同坐一桌的林月盈连话都插不上。

吃完饭的林月盈,才上了望舒阁的二楼,就看见飞鸟就站在堂中候着。

林月盈也不慌,开口就问飞鸟的来意。

林月盈在飞鸟看来,不足轻重,可是这不足轻重的林月盈,却是自己的主子的主子,还是自己主子的心上人,而且自己的同宗妹妹飞燕,也在她的身旁做事,飞鸟就算不看重林月盈,也不得不对林月盈礼让三分。

飞鸟转身面对着林月盈,先是礼貌性的拱手,才说明来意:“月盈姑娘,我家公子让飞鸟前来,请你明日午时在海晏楼赴宴。”

林月盈没想到袁承这么快就又请自己吃饭,可是因为方远的出现,林月盈就算想去,也脱不开身。

林月盈虽然也想赴袁承的宴,可是实在是放心不下林月朗,就婉拒了:“飞鸟,你回去转告袁公子一声,明日……或许这半个月我都没办法跟袁公子见面了,所以明天我就不去了。”

林月盈先是在宁安园伤了袁承的心,后是在袁府附近得了袁承的欢心,现在又要让袁承失望,飞鸟就算再好说话也不得不多问一句:“月盈姑娘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其实林月盈用不着跟飞鸟多作解释,可是林月盈见飞鸟那双眸微眯又带有一丝冷意,就觉得飞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月朗院里来了客人,可是这个节骨眼冒出来的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

林月盈护着林月朗,飞鸟也是知道的,可是只不过是冰壶院了来了个人,林月盈就紧张成这样,飞鸟又多问一句:“来人是谁,竟让月盈姑娘如此不安?”

这林月盈还真回答不上,可是她就是不放心。

飞鸟见林月盈回答不上,也不为难她:“既然月盈姑娘走不开,飞鸟就回去跟公子说一声,告辞。”

飞鸟刚说完,眨眼的功夫就在望舒阁消失了。

林月盈虽然觉得愧对袁承,可是林月朗到底是她的弟弟,两者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着。

“飞燕!”

林月盈话音刚落,飞燕就半跪在她面前:“主人有何吩咐?”

“从即日起,你去月朗身旁护着,直至春闱结束!”

飞燕知道林月盈的什么意思,立马就应下了,随之又消失在望舒阁。

从望舒阁出来的飞燕,刚入饭厅,就看见飞鸟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饭厅的暗处看着还在饭厅里侃侃而谈的林氏父子和方远。

飞燕来到飞鸟身旁,就轻轻唤了一声:“二哥。”

飞鸟见飞燕来了,并没有看她一眼,开口就问:“那人就是月盈姑娘所说的客人?”

“是。”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过是一个穷酸秀才而已,月盈姑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飞燕也回答不上来,就顺着飞鸟的目光看向了方远:“飞燕不知,不过飞燕知道的是,主人很是爱戴月朗公子,要不然,袁公子在当初要掐死月朗公子时,主人就不会奋不顾身的跑出来!”

这个飞鸟也清楚,而且刚刚林月盈已经给了他答案。

飞鸟在这里久留也不好,把目光从方远身上收回来,跟飞燕说:“虽说让你在月盈姑娘身旁,你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你也要抽时间练练功夫,毕竟飞氏一族还有一场硬战要打,自己功夫硬,才能让自己少留一点血!”

飞鸟说话的语气是强硬了一点,但何尝不是关心飞燕呢?

还在盯着方远看的飞燕,听到飞鸟这话,心中就有了一股暖流,却没有去看飞鸟的眼睛,就低眉应着:“多谢二哥,燕知道!”

毕竟飞燕现在还有事要做,飞鸟也不好久留,就再看一眼身旁的飞燕,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后,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流云苑里,坐在石桌旁的林月盈,漫不经心的看着正在切磋剑法的楚氏兄弟俩。

楚麟见林月盈难得的无精打采,又抛下了楚星罗,来到林月盈面前坐下。

楚星罗看着毫无征兆地就转身离开的楚麟,心中语塞却又没做什么,继续练剑。

楚麟把手上的剑递给殊辰,又用殊辰手上的湿毛巾把双手擦干净,就坐在了林月盈身旁。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林月盈自己也不确定的事,她也不好跟楚麟说,一句“没什么”就敷衍过去了。

楚麟虽然不信,但也没多问,就从桌上的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剥着:“听说月朗那有同窗来投靠,对方哪里人啊,为人又如何?”

林月盈是知道方远是哪里人,可是她跟方远的相处时间,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她还真不晓得方远的为人。

“听林峰说,是竺元人,至于为人如何,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跟月朗的关系倒是挺好的。”

“月朗的性子你我都清楚,既然那人跟月朗的关系这么好,那么那人就不会是坏人。”

楚麟说着,就把剥好的橘子递到林月盈面前。

若是往常,林月盈肯定张口就吃了,可是现在有心事的她,却摇头不要了。

楚麟难得见到林月盈不贪嘴,但是她要是不说,楚麟也不可能撬她的嘴。

既然林月盈不赏脸吃自己的橘子,楚麟就不客气的自己吃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冰壶院里那意犹未尽的俩人,直到深夜才放过彼此。

方远在林月朗的书房里出来后,由欣儿把他带到冰壶院右侧的厢房。

欣儿刚入厢房,就把屋里的灯火一一点亮了,退下去之前和跟方远说:“方公子若是有事说一声,欣儿听到后自会过来。”

欣儿虽的婢女,可方远还是回了礼:“有劳姑娘了。”

欣儿见方远给自己回礼,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点了一下头就出去了。

独留在厢房里的方远,来到床边就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床上,看着挂在纱帐的床顶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扯着被子把自己给盖起来了。

翌日,林月盈照常去流云苑上课,她虽放心不下林月朗,可是她对突然冒出来的方远也只不过是介怀而已,并没有对方会对林月朗不利的证据,以防万一的她,也只能让飞燕看着点了。

林府了的众人,好像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方远而手忙脚乱,反倒是一切照旧,该办公的办公,该蹭课的蹭课,该读书的读书。

这天,林月朗和方远俩人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高谈阔论,而是写起了文章。

方远这边在写着,可是林月朗写到一半却不写了,就回书房去找书。

可是林月朗在书架上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找到他需要的那本书,就来到窗边,朝着候在方远身旁的欣儿就喊话:“欣儿,那本《秦记》呢?”

欣儿见林月朗喊自己,就不慌不忙地走进去,也在书架上找着,可是她在原本放着的地方找着,却并没有看着林月朗要的《秦记》,欣儿又确定了一遍才想起来:“回公子,年初时,《秦记》被小姐拿去了,许是小姐还没看完,就没有拿回来吧。”

既然是林月盈拿去的,林月朗也不好为难欣儿,就自己去望舒阁找了。

认真写文章的方远并没有注意林月朗的离开,而还在书房内的欣儿也在整理着被林月朗翻乱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