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晚风有些大,让人觉得有些微寒,而那挂在空中的下弦月,穿梭在乌云中,忽隐忽现。
夜色中,那一抹水色的身影,踏过那光滑的屋脊,就落在林府新府邸的院墙上。可是他才落在院墙上,守在那里的六个家丁,就将手上的弓拉至满圆,对准来人。只闻其中一人喊到:“来者何人,可知此处是谁的府邸,竟敢擅闯?”
来人见林府家丁举箭相向,也不惧,就站在那里。
家丁见来人不回答,就再问:“问你话呢!你是何人?”
来人还是没有回答。
家丁见来人既不回答,也不继续闯入,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手上的箭射出去。可是在他们犹豫之时,就看到来人看向了其右侧,他们也跟着看向了其右侧,只闻一声铃响,就见一女子,抱着另一个女子落在那人身旁。
那些家丁见又来了两个女子,左侧的三个家丁连忙把箭头对准她们。
那被抱着的女子,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箭头,就是不悦:“怎么,半天不见,你们就想以下犯上吗?”
那些家丁,听着这想忘都忘不掉的声音,连忙收了手上的弓箭,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点着了火把,一下子就照亮了院墙,就往上看,只见右侧的来人,袖上的梅花花瓣如烈焰,左侧则是一个墨色衣裙的女子,正抱着一身碧色衣裙的女子。
那些家丁再细看,当真是罗少卿和林月盈。
那几个家丁,带着林月盈和罗少卿去了前厅,而其中一个家丁则去了偏房,通知丁广去了。
暗夜之下的新府邸,伸手不见五指,林月盈只能凭借着跟在她两旁的家丁为她打着的灯笼,才能看清地面。
那呼啸而过的晚风,吹得屋檐上挂的雨铃叮当作响,吹得那些家丁提着的灯笼摇摆不定,吹得林月盈那裙摆高高飞起。
这忽如其来的晚风,不禁让林月盈打了个冷颤。
重新点亮的大厅里,林月盈还是坐在最靠外的那张椅子上,而罗少卿也就随着她,坐在她的旁边。
罗少卿扫视了一眼粉刷得差不多的大厅,就是感慨:“这才几天啊,里里外外都粉刷得差不多了,看这情形,根本用不着催工啊!”
“他们这么上心,也省的我操心了。”
“也是。”
罗少卿说话之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昨天你说把带头的给打了,你不怕他们闹起来吗?”
“怕什么?再说,我手上还有这两样东西呢!”
林月盈自信满满的说着,就取出一个荷包,放在桌上。
罗少卿看着林月盈放在桌上那鼓鼓囊囊的荷包,就是莞尔一笑。
罗少卿没想到,林月盈是这样用宁守的虎符的。
罗少卿笑过了之后,就又问了:“那你叫我来,有何事?”
今天白天,罗少卿跟林月盈和楚麟分开时,林月盈微笑着凝视着自己,罗少卿就知道林月盈有事要跟自己说,还是不能让楚麟知道的事,所以亥时一过,罗少卿就从阴国公府赶来了林月盈的新府邸。
罗少卿开口就问了林月盈的用意,林月盈也不隐瞒:“那凤凰玉佩,袁怡都没找着,我们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找着,所以我们只能加派人手,一起找咯!”
“你是想让他们帮忙找?”
罗少卿一语就猜到了林月盈的用意。
“没错!”
“可是让他们帮忙找一块玉佩,他们怕是不肯吧?”
那些人虽屈尊在林月盈之下,可是一个个都是军人出身,怎么可能提林月盈找一枚小小的玉佩?
“这容不得他们拒绝!”
林月盈说着,就把搁在桌上的左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罗少卿见林月盈敲桌面,再看看她手边的荷包,这才觉得自己多心了,看来林月盈是早有准备啊。
许久,出现在林月盈面前的不是林月盈要见的丁广,却是代替丁广来的燕草和秦桑。
“我要见的是昨天被我打的人,他不来,你们来做什么?”
站在林月盈和罗少卿不远处的燕草和秦桑,见林月盈动气,燕草就跟林月盈解释了:“小姐误会了。丁大哥他不是被飞羽兄弟给打了吗,丁大哥现在还下不了床,所以丁大哥就让我们替他来了!”
拿着茶盏,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温开水的罗少卿,听到燕草称呼林月盈为“小姐”,就抬眸看向了他。
林月盈也没注意燕草对自己的称呼,就又问:“也是!所以你们可以顶替他咯?”
燕草和秦桑一听林月盈这话,就知道林月盈是有事要吩咐啊,可是她要吩咐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顶替说不上,但是只要是小姐吩咐的,我们定当尽力而为!”
林月盈是很满意燕草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呆会儿他们是否还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
“你们现在的总人数是多少啊?”
林月盈一言,让燕草有些不安。
燕草不阴白林月盈为什么会问这个,她只是想了解宁家军幸存者的现状,还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小姐为何问这个?”
“我想知道,不行吗?”
林月盈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她要是真想知道,直接问罗少卿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大半夜跑一趟?
“宁家军幸存者以及新加入者将进五千,因身份特殊,所以并没有聚集在帝都,却分布在整个诸荣!”
宁家军现有的人数虽少了点,可是却发布了整个诸荣,这也算是一个好处。
“你们可知道穆亲王身上那一枚半月形的龙纹玉佩?”
林月盈才说完,燕草和秦桑就是面面相觑。宁家军的人数和齐云顾的玉佩有什么联系?
秦桑回答:“穆亲王身上的玉佩,小的听说过。”
“我听说,穆亲王的玉佩本是一对,一龙一凤。如今龙纹玉佩就在穆亲王手里,我现在想要另一半凤纹玉佩,我现在命你们,在我入住这里之前找到那凤纹玉佩!”
林月盈大晚上的来这里,问了宁家军幸存者的人数,只是为了帮她找一枚玉佩吗?
秦桑就不高兴了:“小姐,您若是想要玉佩,大可去玉器店定做一个便是,何必劳师动众去找?”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若是拿一枚假的玉佩去糊弄穆亲王,倒霉的还不是我?”
燕草和秦桑虽不阴林月盈要那玉佩有何用处,可是林月盈若是真的倒霉了,那最后还是玉宇阁替她收拾烂摊子,可是让沉寂多年的宁家军首次出动,只是为了找一枚小小的玉佩,那是不可能的!
林月盈见燕草和秦桑不回话,就把齐宇给他的凤凰玉佩和虎符倒出来,故意问罗少卿:“少卿表哥,这两样东西,真的和玉宇说的那样,无论是谁,都见玉如见他玉宇吗?”
把三人的话都听进去的罗少卿,见林月盈把话扔给自己,也不恼,反倒是很乐意陪她唱这一出:“是啊,爷不也说了吗?为官者,见玉如见爷!你若是想让我做什么,也只是你一句话的事!”
罗少卿此言一出,燕草和秦桑就是警惕的对视了一眼。
“嗯……”
“请小姐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理由!”
罗少卿的话,当真起来敲山震虎的作用,这不,林月盈才故作犹豫,燕草就跟林月盈要理由了。
可是林月盈可没必要跟他们解释!
林月盈又拿起齐宇的玉佩把玩着:“你们一个个大男人,好意思躲在我一个小姑娘的身后,让我护着你们,我不过是让你们替我找一块玉佩而已,很难吗?”
林月盈这话,别说噎得燕草和秦桑无话可说,就连罗少卿也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