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看着林月盈那冷冽的眼神,就后怕地咽了一口吐沫,什么也不敢问,立马就给她备好马匹。
小厮望着林月盈骑马远去的背影,颤颤巍巍地擦去额上的冷汗:“刚刚我说的话,她有没有听到?”
奔腾的马蹄落在街面上,不断擦出星星花火。
林月盈完全不顾拍打在脸上的霜雪,她现在只想知道,刚刚那纸条到底是谁送来的?那人现在又如何了?
光线并不算亮的屋里,一个女子坐在桌旁,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桌上那即将烧没的一柱香,而桌子的另一边,也坐着一个男人。
庖桧盯着那就要倒下的香灰,通过那袅袅升起的烟柱,看着对面的齐卓尔,问:“这里离林府可远了,你说,林月盈能不能在这香熄灭之前赶来?”
惊恐的齐卓尔,眼中有些不确定,却又夹带着一分认真:“你太高看我了,我跟月盈还没好到以命换命的地步!”
“这我可没兴趣。”
“那为什么会是我?”
“这我也没兴趣,我只是办好上面吩咐下来的事而已。”
“那我总可以知道,是谁要拿我威胁月盈吧。”
“上面的人也不是闲人,逮谁都找他麻烦,你要是想知道他是谁,何不问问你自己身边的人,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齐卓尔身边的人都是遵规守礼之人,她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谁得罪了什么人!
庖桧放低眼帘,看向齐卓尔那明显隆起的小腹,用手上的短剑慢慢靠近她的腹部:“你最好祈祷她快点出现,要不然,等香烧完之后,我就让你的孩子提前来到这世上……”
庖桧再次看向已经吓出眼泪的齐卓尔,继续说:“你这得有五六个月了吧,你说,这里面的孩子是不是已经成型了?”
晶莹的泪珠折射着剑身的光芒,魂都吓飞了的齐卓尔本能地深吸一口气,立马向后靠去,即使她压根就没有往后退一点点。
香上的最后一点亮光慢慢暗下去,残留在香骨上的香灰也掉在了桌上。
俩人同时看向仅存的香骨,只见最后一缕残烟升起,再消失不见。
这倒下的香灰,如同压倒齐卓尔的最后的稻草,她仅存的希望也随着这香灰消失殆尽。
庖桧看着掉落在桌上的香灰,微微提起双唇,却故作惋惜:“时间到了,真可惜呢!”
他用剑身贴着齐卓尔的肚子:“我已经给你和林月盈时间了,可是她没有出现,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林月盈吧!”
明晃晃的剑身,倒映着齐卓尔那吓得惨白的脸。
庖桧站起来,用剑刃划过齐卓尔的衣服。
早已经魂飞天外的齐卓尔并没有因害怕而闭上眼睛,而是摸着自己的小腹,对着里面的小人儿说话:“孩子,是为娘没本事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但这些日子能有你的陪伴,为娘知足了;这辈子能遇上你爹爹,为娘知足了。”
她轻轻闭上眼,晶莹的泪珠滑过她圆润的脸颊,滑过她那倔强又不舍的嘴角,砸在那柄已经将剑尖对准自己腹部的短剑。
那人轻轻使劲,锋利的剑尖就刺破了齐卓尔的外衣,一声高亢的嘶鸣声划过了整片天空……
还在寻找着齐卓尔的樊若狄,但凡见到一个人,就拽过来问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孕妇,但他们的回应全都是没见过,樊若狄只能继续询问下一个。
樊若狄如此不知疲倦地寻找,让楚麟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连殊辰也看不下去了。
殊辰靠近楚麟,小声地和他说:“公子,表公子这样下去,怕是不妙啊!”
“那又能怎么样?卓尔表嫂带着身子,现在又不声不响地被人掳走了,若狄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楚麟说的,让殊辰无力反驳。
就在殊辰哑言之际,他感觉到了右后方正在有人靠近,立马握紧剑柄面向人来到方向,没多久,就有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殊辰在来人身上感觉不出杀气,也就没有拔剑,只问:“你是何人?为何事?”
殊辰挡住了来人的去路,他没办法靠近楚麟,只能说了来意:“两位可是找樊少夫人?”
还在前面逮人就问的樊若狄,一听到来人口中的樊少夫人,立马就折回来,伸手就要揪来人的衣襟。
楚麟虽然不清楚来人究竟是什么人,但他身上并没有杀气,楚麟就先拦下了樊若狄。
被楚麟拦着的樊若狄,指着来人的鼻子就问:“是你掳了卓尔?”
樊若狄那要吃人的模样,不禁让来人后退了一不:“樊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是来给两位传个话。”
“什么话?”
“不久之前,二东家收到了一封信,说樊少夫人就在秋落苑,二东家已经赶过去了。”
来人的一个“二东家”,让楚麟立马就想到了林月盈。
对方掳了齐卓尔,找的应该是齐府和樊府,为什么找上了林月盈?
楚麟不再拦着樊若狄,自己反而拽起了来人的衣襟,厉声质问他:“秋落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