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川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弹,他不想带着樊若姣冒险。
他低眸看着手上的樊若姣。
樊若姣抬头,透过士兵之间的缝隙,看向靠着墙站着的榛栗。
她还是大意了。
她紧拽着望北川的袖子,心有不甘,她问陈光年:“陈将军,林月盈也来了吧,叫她出来,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虽说陈光年是楚麟的上司,但他不可能一直跟着楚麟,也只能说是有人让他盯着楚麟。
陈光年没有回话,也没有乱动。
阴影下,那个身影没有挪动一步。
樊若姣让望北川放下她,久久不见林月盈出来,便看向殊辰,但她见殊辰恨不得把自己生剥的样子,是不会回答自己的,她就问望北川:“林月盈在哪里?”
如今东窗事发,樊若姣不想拖泥带水。
望北川不知道樊若姣的用意,但他还是告诉了樊若姣:“右边。”
樊若姣望向右侧,可那黑夜之下,什么也没有。
樊若姣冲着那空无一物的街口,远远喊着:“月盈表姐,来都来了,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这么做吗?”
阴影下,林月盈还是没有挪动一步。
如果,樊若姣没有对林月朗下手,她或许还会听听樊若姣说什么,但现在,她不想。
她转身往后走,才几步,身后又响起了樊若姣的声音:“刚刚陈将军说‘杀人偿命’,怎么,林月朗已经死了吗?”
樊若姣这话还真有用,不但让林月盈停下了脚步,还激得她立马转身往樊若姣的方向疾步走过去。
樊若姣眼看着林月盈从树荫下走出来,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那身白色的衣裙上,显得有几分黯然,眼中却是寒气森森。
陈光年见林月盈出来了,立马让殊辰拿铁链捆了望北川,还带着他们站到一旁,坐等吃瓜。
樊若姣歪着头,笑了,脸上有一丝得意,她说:“你为他也吃了不少苦吧,没了他,你也省心了不少,你应该谢谢我。”
林月盈疾步来到樊若姣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并质问她:“你一直想要的不是我的性命吗?现在为什么要伤害月朗?”
脸上的热辣让樊若姣忍不住皱眉,她回头就毫无征兆地还了林月盈一巴掌:“他做过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见,麟表哥又不欠他的,他为什么对麟表哥处处相逼?”
林月盈顾不上脸上的火辣,回头就脱口而出:“那是他们的事!”
林月盈习以为常的话,让樊若姣忍不住发笑:“他们的事?亏你说的出口!他在阴国公府和麟表哥比试,招招致命!还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总找麟表哥的麻烦,别说你不知道!还有你……”
樊若姣指着林月盈的鼻子说:“你阴阴和麟表哥有婚约,却处处招惹袁承,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就因为这个,他被你气吐了血,你可别说你忘了!”
楚麟当时那苍白无力、满脸是血的模样,她怎么可能忘了?
林月盈突然想起这事,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松懈,她问:“你就是因为这个,要置我于死地?”
“不只是因为这个!”
樊若姣继续细数着林月盈的罪行:“你阴阴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你阴阴知道他最担心你了,你为什么一直瞒着他?”
林月盈没有回答。
她之所以一意孤行,就是想彻底解决问题,好永绝后患;她之所以瞒着他,就是不想让他担心。
“还有……”
樊若姣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月盈,继续说:“我就不阴白了,你要脑子没脑子,要心级没心机,那位为什么会选择你?他就不怕你脑袋一热,就把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樊若姣的话,让陈光年没了吃瓜的心思,也让殊辰竖起了耳朵。
“我要是那位,才不会把赌注全压你身上,我真怕你毁了阴国公府,毁了这诸荣!”
林月盈秀眉紧皱。
樊若姣到底还知道什么?
她问:“你知道多少?”
樊若姣见林月盈紧张,她倒是平静下来了,还故作歉疚:“紧张了?怎么,你不确定我会说什么就把他们带来了吗?呀,那真对不起呢,我太激动,就把这事给忘了。”
林月盈恨得牙痒痒。
现在在她身后,除了陈光年,还有林缙卓和袁承,可是樊若姣却把还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樊若姣看着林月盈那要生剥了自己的模样,就笑得更得意了。
月亮从乌云后窜出来,把银冷的光洒在地面上。
樊若姣举起右手伸向月亮,独自感慨着:“他是多么完美的存在,能文能武,待人谦和,让人望尘莫及。可是因为你的出现,不但让他缕缕犯险,还处处让他受气。你以为你在为他着想?不,你不是,你只是自私,你这么做只会让他更伤心。”
一旁把什么都听进去的陈光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也感慨一句:“多情是罪,痴情也是罪啊!”
樊若姣放低右手,望向墙角下的榛栗,问林月盈:“为什么找一个冒牌货?你把麟表哥叫来,所有的一切,你之后就不用跟他解释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番大费周章?哦,对了……”
樊若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笑了:“他杀了林月朗,所以你不信他,你才这样番大费周章!”
樊若姣自以为地说着,但林月盈也没有辩解,她说:“你既然喜欢楚麟,为什么不在我刚回帝都时就直说,我大可拱手相让!”
“呵。”
林月盈的实话,招来了樊若姣的嘲讽:“林月盈啊林月盈,你根本不了解麟表哥。”
林月盈到底是怎么想的,樊若姣已经不在乎了,她拂过鬓角,说:“这些天,我一直想不出来到底要送你们什么成婚礼,现在我知道了。”
樊若姣突然转移话题,让林月盈不阴所以。
樊若姣拂过她的发髻,重重往头上那枚洛玉簪拍去……
“不好!”
陈光年觉得不对,立马跑向樊若姣,想拦下她,但还是晚了一步。
通体雪白的洛玉簪径直插入樊若姣的脑袋,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姣儿!”
樊若姣死不死的,林月盈根本不放在心上,但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却让林月盈出乎意料。
林月盈看向对面,正好看见樊廖晨跑过来。
林月盈这一次并没有让人通知樊廖晨,但他还是出现在这里了,可见是有人违背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