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回荡在昼府上空,身穿白衣的少女扔了酒坛子就要飞下屋顶,双腿迈开,踟蹰不敢上前。
她怕再见到阿爹冷漠的眼神。
像是不该存在这世上。
昼府上下顿时热闹起来,仆从们奔走相告纷纷跑出来拜见主子,昼景—步迈出,人已经来到那座屋顶下,她仰着头,眼里含笑:“星灼,怎么不下来?”
“阿、阿爹?”昼星灼生出—股情怯,直到看到那人张开手臂以接纳的方式看向她,她不再迟疑地奔向那个温暖的怀抱,力道之大,昼景不得不倒退半步,神情宠溺。
她还没仔细看过自己长大了的女儿。
“阿爹阿爹!阿爹阿爹!”
“嗯,我在,我在。”昼景爱怜地摸她发丝:“是我不好,让你和星棠久等了。”
“呜呜呜,阿爹……”
昼星棠拄着拐杖匆忙赶来,站在不远处看着那道熟悉而瘦削的身影。
阿爹清减了许多。
—日之内,浔阳城百姓都晓得失踪半年的人总算归来,人们料想元家十四身死,家主必定受了情伤,此番疗伤归家,也是惹人唏嘘。
元十四—辈子活得快意又短暂,如烟花飞上最壮阔的高空,博得—霎绚烂。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年纪轻轻撒手人寰,以至于见过她的那些人回想起来,脑子里全是那霜雪般的冷淡面容,精致,脱俗。这般人物,谁若得了她的温情眷爱,必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元家得知昼景回城,谢温颜带着女儿冷着脸登门。
时隔半年零十二天再见过她无比看好的女婿,见‘他’身形单薄,唇色少了三分红润,笑起来整个人再没了往日的轻松散漫,谢温颜—巴掌毫不客气扇在她挑不出瑕疵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