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
明皎:“…………”
明皎:“………………”
她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反应迟缓的开关,半晌后才缓缓道:“你、说、什、么?”
明明已经喘过了气,但她好像面临着什么更庞大的东西,仿佛被堵了空气一样。
燕冢潋滟一笑,又将刚刚的内容耐心细致地拓展一遍:“太后娘娘已经着太常的官员选好了成婚的日子,就在九月初六,等明日便会昭告天下。”
“是以种种婚礼的流程已经在操办了,我今日便是将聘礼送进宫去的。”
他语气温柔,抚在明皎后脖子的指节却有着不由分说的力道:“皎皎,该成婚了。”
近一个月前他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这次比起上次却更多一种笃定意味,俨然一切尘埃落定——而事实也差不多就是如此。
而明皎:“……”
她不可置信:“所以,我要成亲这件事,都没人通知我的?”
她脑子里瞬间蹦出数个诸如此类的新闻标题——《惊!新人结婚新娘竟是最后知情人,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燕冢一笑:“现下不是告知你了吗?”
明皎:“?”
“还是说,你不愿意?”
面前男人眼里隐有危险光芒吞吐,不用他开口明皎也已经猜出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踮脚愤愤在燕冢唇上咬了一口,不满提醒道:“跟你说过别一整天胡思乱想!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愿意!”
——说起这些来她倒是理直气壮了。
燕冢也愣神一瞬,随即意识到明皎还真不是在瞎说。
他向来有许多的不安全感,但每次明皎都能以最坚定的态度去化解这些东西。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也柔和些许,随后道:“太后娘娘说你向来懒得理会这些事情,要是由着你的性子还不知道得拖到何时,索性她便将这些揽下,也免得你……烦心。”
说到最后一词时燕冢顿了顿,才将原本要出口的“耍无赖”三个字改掉。
明皎嘶了一声:“所以这就是我最后一个才知道的理由?”
燕冢:“不是最后一个。”
他委婉道:“明日才昭告天下。”
明皎:“……那我还应该谢谢你?”
燕冢道:“不必。”
他又是一笑:“既然此事说清楚了,那我们再说说刚刚那程公子吧?”
明皎刚刚有放松趋势的皮登时又是一紧。
她结结巴巴道:“这、他有什么好聊的?”
这时她终于后悔起刚刚想听热闹的举动——谁知道这个程谁谁会这么开放啊!她还以为对方会多夸两句来个循序渐进,谁知道这人直接三十二倍速快进的?
明皎搂住燕冢胳膊讨好地道:“咱们两个独处,提别人多煞风景啊!”
“而且你看今天这大好的日子,”明皎突然一卡顿,“对啊今天还是阿曼成婚呢!”
她猛地一拍脑袋:“我这出来多久了?该不会宴席都已经散了吧!天呐!”
她急急忙忙便又往大厅里冲,脚步飞快犹如后面有恶鬼在追,也不知道担心的成分和借机脱身的成分各占了几重。
燕冢哑然失笑,跟在明皎背后也往宴席的方向而去。
他们回去得还不算太晚,至少宾客们是没散的,不过这些都是人精,刚刚小花园里发生的事早就或多或少地传入他们耳里,是以除了少数真不知情的还在热闹吃喝,大多数人都在偷眼瞄明皎两人的情况。
当然也还有那极少数的大胆者,见燕冢回来,直接朝他招呼一声,嬉皮笑脸问:“这就回来了?”
燕冢不咸不淡瞥陆含章一眼:“不然?”
而这位胆子万里挑一的陆含章则是啧啧惊叹:“你先前那脸黑的样子,我以为再不把那小子拖走你就要杀人了。”
燕冢抿一口酒道:“今日婚宴,见血也太不吉利。”
他目光微冷:“而且要让人付出代价,又何止一种方法?”
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陆含章忍不住打个寒颤:“看样子那新上位的程掌故是要倒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