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和他没关系。
陆含章眼睛转了转,又凑近了燕冢,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道:“不过说起来,自从咱们这公主殿下升级为镇国长公主之后,这整个大寿啊,突然多了不少她的狂蜂浪蝶呢。”
从前明皎虽然是嫡公主,但性格是出了名的跋扈,是以就算有那想攀龙附凤的,大多也被她那凶残刁蛮的性子给拦住了,加上大家也知道公主的亲事必是有皇后严格把关的,多都不会去讨那个没趣。
权势固然好,但明皎又不能继承皇位,这收获和风险也不成正比啊!
但现在却不一样。
大寿皇室凋零,新帝更是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明皎又被封为镇国长公主,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要是愿意,是完全可以拿下摄国之权,成为大寿实际的掌权人的!
要是能搭上这条线,所能获得的荣华富贵可和从前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所以哪怕大家都知道明皎早与燕冢定下婚约,只要这亲事还没完全成,他们也愿意冒死去撬一撬墙角。
像思想“先进”如程煜的,都不介意自己有没有实际名分了,当个面首都是愿意的。
燕冢当然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是以陆含章一提他的面色就沉了下去。
事实上程煜可不是第一个想往明皎跟前凑的公子哥,只是前面燕冢防得严,加之碧秋这些明皎的身边人也不是吃素的,前头那些心怀不轨的,根本没能到明皎眼前就被拦了回去。
只是这次是明皎来别人府上参加婚宴,带的又是知名缺心眼润润,才被这个程煜钻了空子。
陆含章见燕冢一副面沉如水的样子,唰地抖开手中折扇:“不是兄弟提醒你,这么老是看这么紧也不是个意思对吧?”
他劝道:“我看公主殿下也不是那种容易乱动心思的人,而且你们婚期不都已经定下了么?你不如放点心?”
放心?
燕冢轻飘飘道:“你确定她不容易乱动心思?”
陆含章突然想起那日皇城决战,明皎出口的那一番女皇言论。
陆含章:“……”
“当我没说。”
燕冢目光微转,突然想起一年多之前,他找明皎求那一幅《傲风寒梅图》,当时两人关系还挺尴尬,是以他还特意拉了陆含章作说客。
当时他们在栖雁山脚下小镇一起吃饭,陆含章问明皎还缺什么,明皎说……
【坐享齐人之福也未尝不可?】
于是燕冢的脸又唰地黑了一层。
他对陆含章道:“你以后离她也远点。”
陆含章:“?”
不是,这又关他什么事?
如果明皎也坐在这一桌,她就会认真地告诉陆含章:男人的心思不要猜。
然而并没有。
时间转眼便至深夜,这一场婚宴也到了尾声。
宾客们三三两两离席而去,明皎也上了马车直往皇宫方向奔去——刚刚在燕冢那里过了也就算了,她现在还是得去问问母后,她结婚不通知她本人是什么意思!
燕冢没有拦的意思,因为他也知道这事不让明皎问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
他原本是打算等宴席正常散去就离开的,结果临走时那太常掌故程木阳又过来,声泪俱下地替自家那不孝子告罪求饶。
实话说这么做并不会有任何作用,反而只会徒增燕冢心中的不耐与厌烦。
等摆脱了那程掌故后,聂府中宾客都散得差不多了。
燕冢正准备离开,却见聂茂彦朝他这边走来。
今日是他成亲大喜的日子,被灌了不少的酒,走路间步态都有些虚浮,但看着应该还有最基本的神志。
但此时聂茂彦不去新房,往这大门口的方向来干什么?
燕冢眉心不自觉一跳,突然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聂茂彦直朝着燕冢的方向奔来:“丞相大人!”
他站定以后露出纠结神色,一直见燕冢有转身离去的趋势才终于开口:“丞相大人,今日小花园里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