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历叹道:“正是,若非如此棘手的人物,知府大人又何必烦恼呢。”
叶小天心中一喜,没想到展家竟然就在自己要去的地方,此去说不定就有机会见到凝儿了,她在身边时还不觉的什么,可这许久未见,叶小天还真有些想她了,使喜滋滋地道:“李经历请继续讲。”
李经历道:“水银山这边,也有两位土司,一家是果基家,一位是于家。”
叶小天听说果基家,心中又是一动,果基家?不会是果基格龙那厮的家族吧,如果真是他,那可冤家路窄了。只是见李经历已经有些不耐烦,叶小天这次没有打断他的话。
李经历道:“要说起这场纠纷的缘由,那可就早了,话说两百多年前,那时水银山还属于于家,于家嫡系在那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展家,于是这水银山就作为嫁妆,归了展家。
又过了几十年,果基家的嫡系在那一代只有一个女儿,便成了女土司。这位女土司没有下嫁,而是招赘上门,于是呢,展家的小公子就入赘到了果基家,展家把水银山作为嫁妆,从此又归了果基家。
二十八年前,果基家嫁女儿,这水银山作为嫁妆,就转给了杨家,杨家家主之前已经娶过一位掌印夫人,乃是展家的,与他育有一子。这位掌印夫人病逝后,才续弦娶了果基家这位女子,这位女子也为他生下一子。前不久这位杨土司病故了,那么问题就来了……”
叶小天听到这里已是头大如斗,根本分不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茫然问道:“什么问题?”
李经历道:“杨土司暴病而卒,没有留下遗嘱,作为嫡子,他的两个儿子都有继承权,当然,嫡长子在,自然该立嫡长子继承他的土司之位,可他的次子也有权分封土地,更何况现在的掌印夫人是次子的生母,当然要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争好处。”
叶小天还是听的一头雾水,他虽记不清这么多复杂的关系,但还勉强记住了隶属铜仁府提溪司这边的是果基家和于家,水银山那边归属石阡府的是展家和杨家,如今杨家两个儿子争家产,关铜仁府屁事!
李经历听了叶小天的疑问,呵呵两声道:“问题多的很。首先呢,嫡长子是土司继承人,而这位杨土司的领土中,以水银山产出的财富最多,他当然不舍得分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掌印夫人是次子的生身母亲,极力帮亲生儿子争取,长子是由现任掌印夫人抚养长大的,如今父亲尸骨未寒,他不能忤逆不孝,又不情愿交割水银山,便求助于母舅家。
杨家长子的母舅家是展家,展家当然要帮着自己的亲外甥,再说这水银山还是他们展家当初作为嫁妆陪嫁到果基家的呢,如今又辗转落入杨家,他们当然有资格过问。
可那次子是果基家的,果基家当然也要帮着自己外甥。再说这水银山就是直接果基家陪送给杨家的,有什么理由不让果基家的亲外甥继承?如此一来,杨家、展家、果基家就起了纷争,这时候播州杨家又插了一杠子……”
叶小天奇道:“这关播州杨家什么事?”
李经历道:“石阡府的杨家是播州杨家的分支偏房,虽说久无往来,毕竟是同一个祖宗。如今杨家两兄弟闹纠纷,播州杨家觉得这是插手的好机会,便摆出正房身份主动跑来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