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嗓音,喃喃自语:“大师兄的所有教导,我其实都烂熟于心。”
许兴修勾唇一笑,刮了沈尧的鼻子:“你几时见过我用大师兄的话,来教训你?”
沈尧挑眉。
许兴修正襟危坐:“是的,阿尧,你是丹医派第十代嫡传弟子。师父偏爱你,师兄们保护你,今日,我要教你两句话。”
沈尧垂首,洗耳恭听。
许兴修温声道:“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
沈尧问他:“何意?”
许兴修执起树枝,在地上比划一番:“这句话,出自《列子·说符》。它的意思是,倘若你能见到水中有多少只鱼,未来有多少厄运,那是不详之兆。”
沈尧悟通一二,僵直的脊背放松。
许兴修接着说:“你不愿帮人化解灾祸,便会怨恨自己不行善。你愿意帮人化解灾祸,便像是带着霉运而来,旁人分不清,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他轻轻地问:“阿尧,你可明白?”
沈尧垂头丧气:“说来说去,不就是我最倒霉吗?”
许兴修摇头:“千夫之诺诺,不如一士之愕愕。”
这句话的意思是,大众的人云亦云,不如一个人的清醒直言。
沈尧抓起许兴修的衣袖:“唉?许师兄,我记得昨天晚上,你还告诉我,楚公子去嫖妓,我们要装聋作哑,等他发病了,再从中赚取好处。”
许兴修耸肩一笑:“是啊,捞一点儿小恩小惠,无伤大雅。圣人也不是完人,你怎能要求自己,事事都尽善尽美?”
他复又站立,一把拉起沈尧:“走吧!大师兄还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