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人声鼎沸,跑堂的伙计忙前跑后,撞到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年轻姑娘。那姑娘微微欠身,对掌柜说:“两斤酥红糕。”
掌柜拨着算盘,头也没抬:“咱们店里,红枣售罄。”
姑娘又说:“我不要红枣了。多放些绿豆、百合。”
掌柜用一张粗布盖住算盘,应道:“姑娘随我来 。”这位姑娘跟在掌柜身后,二人途经后厨,走进库房,打开暗门,穿过一条巷道,终于步入了别有一番洞天的庭院。
掌柜一改之前的姿态,格外恭敬地说:“柳姑娘,这边请。教主在等你。”
柳青青捋了捋衣袖,试探道:“卫凌风……卫公子呢?”
掌柜压低声线,应道:“教主大怒。卫公子仍然起不了身。”
这座庭院乃是楼中楼,构建十分巧妙隐蔽,东南西北的四面围墙都布置了诡异阵法,违背阴阳五行的道理。从外观看,只能瞧见杂乱无章的灰墙、茂密繁盛的树林,哪怕跳到高处,亦会被阵法的障眼之术所迷惑。
庭院的唯一入口便是客栈库房的暗门,那扇门隐在山石之间,浑然天成。若非教主明示,柳青青也找不到这个地方。她刚从外面回来,神思未定,便前去探访卫凌风。
卫凌风住在最好的一间房里。
那间屋子坐北朝南,清晨阳光通透,照得锦纱床账丝线单薄如蝉翼。卫凌风倚着床头,穿一身极好的白缎长衣——这一匹布大概价值千金。云棠坐在他床边,亲手端着一碗药,唤他:“兄长?”
卫凌风并未回应她。
她双眼含笑,仍是温柔似水:“兄长?我们是血脉至亲,可你呢,待我好冷淡。”
卫凌风终于看了她一眼,问她:“城墙上的女尸是谁?”
云棠捏了捏自己的脸:“反正不是我。我怎么会被谭百清抓住?当今武林,没有一人内功在我之上。”她说得轻轻巧巧,一双美目波光流转,似乎有情,更似无情。
卫凌风向后靠,纱帐挡住了他的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