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悄声问:“那是谁?”
江连舟道:“我叔叔。”
沈尧又问:“你叔叔看起来这么凶?”
江连舟抱紧竹筒,叮嘱道:“我叔叔家规极严,你别惹恼他。否则我也不能替你讲好话。”
他二人在这窃窃私语。而那位叔叔,竟然越走越近。
沈尧虽然低着头,仍能察觉一道目光凝在自己身上。江连舟刚抬起头,就听叔叔问他:“这是谁?”
江连舟忙说:“我在岐州认识的人。”
叔叔又问:“岐州人?”
江连舟道:“安江城的。”
叔叔袖袍一甩,转身而去:“安江城那地方,刚闹过瘟疫,你倒不嫌晦气。”
“我叔叔是刀子嘴豆腐心,”江连舟对沈尧解释道,“他心中所想,和他嘴上所说,并不总是一个意思。你看他虽然讲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却也没想过要赶你下船。哈哈,在我家里,只有我是个没脑子的……”
沈尧向他抱拳:“江兄豁达豪迈,颇有名门之风。”
“哪有啊,”江连舟意态醺然,已是微醉,“我的武功,还比不上我家的杂役和小厮。幸好家中有个姐姐,否则我爹的那一身绝学,后继无人了。”
沈尧问他:“学武这事,很讲究天分吗?没有天资,就要靠后天的勤奋……”
江连舟深吸一口气:“根基太差,补不了啊。你是学武之人,你应当晓得。”
沈尧却说:“晓得什么?我早知我是个废物。”
江连舟若有所思,定定地看着他:“你是安江城人士。安江城发了瘟疫的那阵子,你在城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