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譬如趁着新娘子去坐花烛的空当,他假装着急洞房,不管不顾地从喜榻上爬下来,然后一头栽倒在桌案下,最好是磕出点血来,才会显得更为逼真。

在这大喜之日里出了血光之灾,怕是任谁也不会再有心情洞房了。

卫璟做出了无数种猜想,但独独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一种。

他自认为在这些胜券在握的预判下,达奚慈没有接近自己的可能,因此也不会察觉到自己未曾刻意去用药物影响心脉的端倪。

暗骂自己大意的同时,卫璟漫不经心地朝新娘子望了一眼。

两双眼睛隔着喜帕的缝隙乍一对上的瞬间,两个人的呼吸皆是一滞。

可还没等心惊于自己竟如此大意的卫璟移开视线,长睫微颤的新娘子却先一步避开了与他交汇的目光,作势要从床榻上离开。

“世子妃,切莫忘了喝合卺酒呀。”

一直守在卧房门口的喜娘突然在外头出声提醒道。

她的声音喜气洋洋,与卧房内的寂静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硬生生将趴伏在卫璟胸膛上的卫楚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从被子上爬了起来。

没想到厚重的喜服太过繁复,卫楚胸前褂子上的细碎金链勾住了被角处的花纹,盖头上的流苏也缠住了卫璟领口的盘扣。

卫楚不禁惊慌失措。

然而,在匆忙起身的剧烈动作所带来的互相作用下,卫楚被这两股拉扯着的大力拽得再度跌回到了卫璟的胸前,曲起的手肘也因为想要支撑住身体而迅速地压到了一个地方——

相比他之前有所收敛的扑过来的动作,此时这个令人意外的势头更显得尤为沉重了些。

这下卫璟根本不用装了,直接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被砸到的脆弱之处:“唔!”

糟了!侯府要后继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