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果腹的,就是十几个烤焦外壳的鸟蛋,捏在袖管里,实在觉得撑不住了才吞上一个,然后感觉胃酸在体内翻滚的响动。
顺着人流,在中午的时光,我终于遇到了第一个村镇,很可惜,没有见到我期待中的秩序和居民,身上仅存的原本计划中,用来获取消息和食物的钱币,也没法派上用场了。
因为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焦臭味,昭示着这处村镇所遭遇的事情。
这里只剩下道路旁,被战火摧毁的满地瓦砾和废墟,而且被乌鸦一样黑压压的,各种蓬头垢面的难民盘踞着,连火烧过留下的残垣断壁,都被人给扒下来,作为生火的材料,或是某堆蓬窝的一部分,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像尸体一样,或坐或躺断墙和瓦砾中,只有人靠的很近,才能从起伏的胸膛,稍微察觉他们还活着的事实。
唯一一点残存的活力和声响,那是来自稀稀拉拉的站在路边的女人,敞开干瘪的胸怀,用沙哑的声音,向过往的人群,兜揽这自己的姿色和身体,只要一口吃的而已。
“行行好……”
“可怜天见。”
“只要一个大钱,就拉走吧……”
“吃得少,什么都能做……只要给点吃的……”
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用力推搡着一个看不出性别特征的半大孩子,声音嘶哑如嚎叫般的卖力喊着。
紧包在脸颊上皮肤,让营养不良的孩童,像老人一样皱巴巴的,只有因为眼窝凹陷而凸出格外大的眼睛,充满了让人无奈而悲哀的绝望和麻木。
越是走近她们。
各种怪异口音的乞求声,冲击着我的耳膜和现代道德构筑的人生观,毕竟在电脑前看图片和近距离目击是两回事。
然后我的脚步越来越快,逃一样的将这一切甩在身后,我,在这一路,已经看的够多了。
拐进了村镇残存的街道里,突然脚下被东西重重绊了一下,我可以听到低沉的惨叫声,却是一个伏倒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和她呆坐在地上的女儿,呆滞的眼神看的我嘴角有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