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借助人群的掩护,我从另一端冲了出来,将他们甩在了身后。我甚至依稀还能听到风中隐约传来惊呼和叫骂的声音。
“想要更多吃食么……跟上来就有……”
我一口气穿过空旷原野,穿过被踩踏的乱七八糟的田梗和沟渠,穿过山丘和灌丛,我到我还这么能跑,这句身体的潜力和素质,远远超过我的预计。直到……
“够了,已经够了……”
就听见身后马蹄的声音,一个硕大的身影突然越过我。
“么……”
我愣了一下,看着拦在突然面前的骑手,余势未减的一头撞在臭烘烘的马腹上,然后被重重的反弹开来,突然的失力,让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下肢酸痛的几乎不想起来了。
然后我发现,在我身后不远处,莫名其妙跟了一小群人,有些人一边跑一边啃着黑疙瘩,恶狠狠的瞪着别人手中的,他们望着我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是什么节奏。
第5章 生与死(上)
遥远洛都的夜晚,约摸一更天气,偌大城里已经静街,显得特别的阴森和凄凉,犹然一个黑色的吞口巨兽。
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兵丁,盘查偶尔过往的行人。家家户户的大门外都挂着红色的或白色的纸灯笼,灯光昏暗,在房檐下摇摇摆摆。
在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各街口的墙壁上贴着大张的、用木版印刷的戒严布告。在又窄又长的街道和胡同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里逐渐远去。
尽管东城和洛水南岸的哭喊喧嚣声不断,火光流动,城内有兵马巡逻,禁止宵行,但少数深宅大院中仍然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无论哪个年代,哪怕是末世之期,总也不缺乏这些焚屋痛饮,漏舟将歌的得过且过之辈。
虽然这些离大内较近的府第中,为着怕万一被禁中听见,在歌舞佰酒时不用锣鼓,甚至不用丝竹,只让歌妓用紫檀或象牙拍板轻轻地点着板眼,婉转低唱,有时歌声细得像一丝头发,似有似无,袅袅不断,在彩绘精致的屋梁上盘旋,然后向神秘的太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