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是在军前战地,将士们也是照样要过年的。无论条件如何的有限,一顿或者数顿油水十足的军中大宴,可以好好犒赏和高位一下,这些远离故土而充满辛劳与疲惫的将士们。
这场战争的破坏力和后续影响,比之前赤地千里的北地大旱,要严重的多,许多地方已经是直接打成了荒芜人烟。
因此,也只有在军队驻扎的地方,才有相对自足的物资储备。在没有大规模军事行动或是高强度的攻防之下,营中人均日食麦饭升半,而厩中大畜均用草料、刍豆并三升,战马多加养膘细料一升。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外围警哨,却发现了来自武牢关外的一只队伍,以及随队前来的一名意外访客。
“真被冻成狗了……”
对方满身雪粉外加厚厚的裘衣,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北极熊,有些笨拙的不停跺脚抖动着身子,嘟嘟囔囔道。
“这北地的冬日实在太可怕了……”
看着这人,我差点就没有认出来,居然当初溯河而上和我做生意的那个死胖子。
我认识的死胖子大抵有两只,一只正在江都那里不亦乐乎的大作人贩子老本行的郑艇,另一个就是这个别号“肥孔”的天竺商人小孔特里诺亚,也算是我走私活动的下家之一。
当然他还有一个国朝式汉名,叫宇文基督,就比较鲜为人知了,还是因为他自称的先祖塞特公,与我家的那只谜样生物,在八百年前是一家的渊源云云,而特地自报家门的。
如今他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连带身上的肥肉都被缩水了不少,还真是难为了这位长期生活在亚热带地区,活跃与西南陆海之间的域外商人。
作为入冬以后,我得到的第一批来自后方的补充,自然是相当热忱的欢迎了他,额外设宴款待一番。
详细交谈下来,才知道他这一路过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了可怕的天气和糟糕的路况,还有来自人为的因素。
就算有军方的关防和凭信,也有正规军序的护卫,但是他们这一路还是受到了,好几只疑似乱军的武装力量,觊觎和试探性的攻击,只是被有所挫败了而已。
甚至在濠州境内等待度过淮水期间,有一只驻防粮院的官军,打算将他们连人带物资装备,一起吞下去。只是及时被发现了卯端,而迅速启程脱身而出,而才未能得逞。
肥孔这次随队这次来军前,除了一次性押运来的各种大宗日常物资和其他补给,诸如军前也是想多稀缺的火药铅子配件等器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