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薛氏的人马,固然可以不顾一切的掉头就跑,反正一路上都是他们的地盘,可以慢慢收拾起来;但是他可不能,因为相持的战线出现缺口后,作为直面敌人兵锋的部队,可不是那么容易脱离接触的。
而且,他的麾下都是远道而来的客军,真要是在路上跑散了,那在这人生地不熟缺少补给和辎重的撤退过程中,就再也收拢不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愈发痛恨起那两位,以护送少年藩主回本家收拾残局为由,已经轻骑简从跑回辽西城去的左企弓和康公弼。
“军帅,当是如何……”
而左右亲信的声音,还在催促着他。
“依旧行事……提前发动……”
“那一边暂时不要管了……”
就算要想保存余下的实力而全师而退,还是必须在这城里好好打上一战,让对方感受到压力和威胁,甚至暂且知难而退的。才有可能争取到更多的缓冲余地和时间。
之前放火阻敌手段已经被提前用掉了,再用一次就没有多少效果,反而可能成为对方取得突破的契机。
而最大的转机和变数,则只能寄希望于那只的淮东军,没有主动参与进来的意愿和动机了。
然而,就像是他所预料的最坏情况,还是随着催命一般的炮击声响起,而终究是发生了。
……
而对于一个忍了许久,又好容易有机会落到碗里的佳肴美味,准备大快朵颐却被打断的男人来说,再没有比集中起来对准,敌人仓促构筑防线迸射而出的炮火,更能形容和表达我的心情了。
好在之前那只庞大运输队伍,给我带来足供这支人马,按照前线标准消耗三个月以上的子药和备件;同时罗氏又优先给我提供了足够的骡马运力,这些许消耗我短时间内还算挥霍的起。
至少从强度上说,这些由沿街拆毁的建筑和杂七杂八土木,连夜仓促构建而成的阻碍和防御工事,并不会比城主府条石包砖外墙,更加结实和耐用多少。
因此,在梯次爆发的直线掼射当中,时不时可以看到仓皇而逃的身影,像是被惊蹿出来的老鼠一般,出现在那些自以为隐蔽和安全的位置上;
偶然还有大块轰塌的碎片带着断肢,或是碎肉带着血尘,从某处残断位置中溅射、弥散开来,那显然是没有能够及时逃避开的倒霉鬼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