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上位者他也隐约知道,这其中自己那些近臣们,自有人推动和促成的结果;说不定他们还在为此欢呼雀跃,这下总算是有理由和借口,介入淮东当地的利益了。
毕竟,有这个么一个北地桥头堡的地理胜势,再加上善战著称的御营左军,只要得到朝中足够的支持和扶助,无论是虎视河南还是进去河北,都不缺乏建功立业的大号机会。
只是为了不破坏北伐的大局,他一方面不得不压抑着国朝那些臣属,试图对淮镇指手画脚的各种干预企图,以免因人废事而破坏了现有的局面;又另一方面要在大局上限制和抑止其作为。
不然,让这么一路孤悬在外的偏师,轻易攫取和分润了北伐的大功,实在是让国朝当中那些硕果仅存或是资深元宿的将帅们情以何堪啊。
显然他们更希望见到的事情,无疑是自己能够将这位调回来,而将军队和地盘,还有炙手可热的军职和建功立业机会一起,都留给他们心目中“良才俊秀”,而在军中世世代代的门荫想传下去。
可是他好容易才慧眼识人,扶持出这么一只不走正途,而独处于传统体制之外的新锐力量,又在此基础上择选精锐健儿和军中少壮,建立御营诸军;以刺激和触动有些积重难还的军中积弊和颓势;
毕竟,他当初一手推动削减畿内各路兵马,而成立模范新军的用意亦是如此。只可惜新军七部大都被明里暗中塞进了太多旧日部属,以至于在北伐战场中的大多表现平平,甚至有些难负众望。
反倒是不受重视而形同添头的左厢游击部,右厢游弋部等,得以在北伐失利的颓势当中异军突起而大放异彩;
这才有了他后来一连串举措和事端,包括痛定思痛绕过国朝故有的拱卫、殿前等老牌军序,而从前方百战得存下来的行伍当中另选健儿,再编成行在直属的御营四军。
而淮东镇可以说既是他的意外之喜,同样也是他亲手树立的一个范例,也是为了告诉世人戮力王事所能获得的高度和权位;
自然也不会希望自己树立的榜样和旗帜,被那些军中传统的实力派和将门山头,给随随便便和光同尘掉的。
这才一直拖到了现今这个局面中,但是现在看起来,他还是要有所决定了。
这时候,一封加急的文书,被直接递送了进来,然后,正在争吵的那些声音,也都迅速哑了下来。
片刻之后,重新召集众人的监国,不由有些脸色阴晴不定的对着左右问道。
“你们觉得淮东有足够的能耐……”
“在海上搞出这般的动作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