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的部下,也就他亲自带领过的那一营人马,虽然满面疲色却很有些久经沙场犀利内敛的体魄和气度,而令人印象深刻之外;至于那些新补充进来的人马,就在精神势头上难掩海途旅行的疲惫和倦怠,显得有些松松垮垮而仅能勉强保持队型而已。
虽然我这次留有余地的,没有把左右虞侯军和衙前兵的人马来出来展示,而只是按照一定比例抽掉了若干,资格较老的主战营和防戍营的团队作为仪仗,但是绝大多数都有前线论战和防戍过的经验。
光是整好以暇的站在那里,就足以在军容体貌和精神气质上碾压对方数条街了。
不过在我看来别说那一营百战老兵,就算是刘延庆带来的这些新兵,在身体素质和营养状况上,比起淮南行营里充斥得那些形容消瘦,或是饿殍出身的些许军中见闻,却是足以高上几个台阶了;更何况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习惯和动作,也是明显受过基础训练的底子,而不是茫然无措的生瓜蛋子和白丁;
看起来不像是就地征募,而是从后方重编的二三线部队里,现成择优入选出来的在役兵员;因此,只要假以时日的系统训练和血与火的磨砺,依旧可以多数符合要求而派上真正用场的。
毕竟,除了最初北上采取过权宜措施之外,我这些年已经基本严格禁绝,直接在流民里招募病员和军事辅助人员。从一个半死不活的饿殍,直接训练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所需要的周期和投入实在太过浪费和繁琐了。
按照现今淮东的后备役和补充兵的体制,自有一套从地方到军队层层选拔和过滤的制度流程,也有足够生活稳定而身体健壮,集体观念和归属感较强的人口基数,来保证相应的兵员素质和地方连坐担保下的忠诚可靠性。
只要我放开暴兵的刻意限制,完全有足够的基础和底气,来压制和限制这数千名前来掺沙子的军队;因此,真正的问题和关键,还是我面前的这位刘延庆身上。
多年不见他的容颜依稀,脸上的线条却是因为这些年就与战阵的风霜雨雪,而变得有些深刻和明锐起来。
事实上,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当初性情还有些跳脱的刘延庆,已经充满了某种锋芒内敛和富有城府起来。
不过,在私下里看起来还是那么健谈,坐在我身旁一边行路,一边就不由自主的将话题引到了,他这些年的见闻和经历。
“事过多年……”
“罗帅还是风采依旧啊……”
“没有必要这么生份,依照往常且叫我容若,或是罗兄好了……”
我摇摇头道。
“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