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没有矫情和推脱。
相比我转战数千里后占据和立足淮东,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的开创基业和根据地建设的辛苦与繁琐;他这些年则是很有些时运不济,甚至有些走背字了。
在第一次北伐的末期,他的部队虽然身处后方的陈州和许州之间,却也同样遇上了渡河而来的塞外藩胡大潮的袭击,在苦战连连之后还是没能在当地站稳脚跟,而不得不以便派出信使求援,一边且战且走。
只是未曾料到其中一路信使,居然能够撞上我的部队,但在蜂拥而至的胡骑面前,还是阴差阳错的与我所部错过了。
最后若不是遇上汇合了若干中路军的残部,只怕手上勉强自保的最后一点力量都要搭进去;然后等他们在荆湖路站稳脚跟之后,就因此被划归到了中路军的下辖。
而在荆湖路期间,作为众多败亡之师里残存下来的将领之一,他的职衔虽然得以保全,但是部队却不可避免的遭到缩水再编;失去独领一路的资格而成为襄樊战线上的。
而在那些塞外藩胡肆虐中原,而襄樊战线最困难的时期,他不得不大力仰仗了身为枢密副使和军中宿将的父亲,才得以将手上的这点力量保全下来,没有被人吞并或是裁撤掉。
好容易等到了国朝生聚实力重新发起二次北伐,他所部的人马却又被中路军变相的排除在外,甚至因为刘绍能出任淮南行营总管,而差点丢带阵前领兵的机会和资格。
对于这一点,他亦是开诚布公的坦言相告。
在地方上蹉跎了这么多年后,他痛定思痛之下还是得有一块,可供自己麾下军队修养、整备和就食的根本之地,不然无论是被人如何的看中和重用,也不过是朝夕起落的无根飘萍而已。
也只有当初和我私下相处,以及北上并肩作战的时候,算是最为轻松快意的一段日子了。
因此,他也需要借助淮东这个平台,获得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自然也不吝一切手段和各种可以动用的资源,来为改善淮东现有的条件和环境,或是为我这个小团体提供各种便利和帮助。
作为诚意和表态的第一步,他将主动交出除了亲兵队以外,包括哪些直属部下在内的全体整编权,让我领导的淮东镇抚府,帮助完成相应后续的军队建设和训练配备。
而他带来的那批家将和部曲,也将接受淮东的统一标准,进行一系列考核和甄选后,才能决定他们在这支新部队里的相应职位和其他人事安排。
此外,还有他带来的五十万缗军费,以及布帛米粮等辎重物资数十船,却是他那位枢密使老爹早在转任淮南行营前,所留下的后手和善意。
当然了,这或许是他的真是意图和目的,但未必是他唯一的目的;或许他言之未尽中还是有所保留的地方,但至少各自初步沟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