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临时被召集而来的赵隆和崔邦弼,也是一脸的震惊和诧异。
这么一转眼之间,张邦昌这个割据河北的最大势力,居然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我们名义上的友军和邻镇了。
而作为长期私下暗通曲款的淮东镇,却是到了最后一刻依旧对此一无所知,看起来对方对此一直藏得很深,甚至瞒过了绝大多数的手下和亲信;
要知道在张邦昌的身边,淮东也是用金钱和其他利益上的纽带,维持了好几条定期提供消息的合作者渠道,这一次却没有发挥出任何的作用;
或者换一个角度说,国朝负责经略此事的人,对淮东提防的很深,以至于彻底将厉害关系最大的淮镇,给小心谨慎的排除在外了。
而这种敌我关系的错位和地位角色的互换,所带来的影响和混乱,也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我的治下。
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敌方阵营中潜在的盟友一夜之间变成了高规格的友军。话说,那这以后还能不能痛快的玩耍……好好做生意了,或者名正言顺的在河北谋取利益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相当惜身爱命善于保全实力的张邦昌,居然有足够的勇气和魄力,对着北朝势力收缩和后退的地方,主动发起全盘的攻势。
不仅仅是因为某种冒险投机捡便宜的赌徒心态,只怕背后也有朝中足够分量的人给他背书和担保,让他无须顾虑和担忧淮东方面的反应和动向吧。
但是他们具体的行事,要想彻底绕过淮东也是不现实的,无论是海上还是陆上,淮东对内的控制力都是,那必然就有所名面上的正常行事手段,作为私下活动的掩护和混淆视听。
往最坏的严重后果想,就是说或许在淮东的体制内外也有知情或是不知情的人,在国朝的大义名分下,暗中给他们提供便利和协助。
比如除了近在咫尺的淮南行营之外,布政司李格非或是转运使曾华的手下,乃至陆务观负责的观察使衙门,都有程度不等的嫌疑和可行性。
更何况,而对方占据的地盘越大,能够从国朝所获得条件和待遇就越高,自然而然的也会对淮东地缘格局,形成潜在的压制和抑止;
特别对他这样功利当先的实力派而言,一旦涉及到国朝能够给予的功名权位之后,这就不是简单的利益交换可以解决得了的问题了。
若是他这个河北招讨路真正落到实处之后,被夹在两个级别高等一等的淮南行营和河北招讨路之间的淮东镇的身份和地位,就变得尴尬而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