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在江东的攻势和战斗当中,也就兼带了从地方收刮人口和各色资源的任务;待在手中积累到一定数量之后,再装船送到淮东海州去换取相应火药、备件、罐头口粮等的军需物资。也算是两取其便的后续合作下去,至少在击破和歼灭这些盘踞在两折,而流毒江东、江西之间的大云贼之前,是需要这样做的。
而在驱使这些地方人马协同作战等额过程当中,他也是在用他们做变相的练兵;直接用战场裁汰掉那些不合时宜的老弱和无胆之辈,最后剩下来的自然可以挑挑拣拣的补充进自己的麾下。
采取这种权宜之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在他手上并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资源,就算是江东和两浙尚未沦陷地方的财赋,也不是尽数可为他这个名义上的江东并两浙讨捕大使魏臣所用,而是要专供江宁别都度支的;
初来乍到任上的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不过是南下带过来的,五千多兵马和两千多武装夫役,外带就食浙北几个州所获的一点积存而已。
而能够让那些地方豪族大户士绅,在正常的赋税徭役杂捐之外,又额外想方设法咬牙筹措出钱粮,输供和支持他的理由,则是一旦那些大云教贼所占领和窃据之后,抄家破族吃大户玉石俱焚的可怕前景。但是他们能够提供的帮助和力量也是有所限度的。
正所谓是穷则思变的基本道理而已,在平叛的同时他也必须为自己和部下的壮大寻找出路和前景。
而作为东南财赋重地的江东两浙,素来为人口稠密而土地兼并严重的重灾区,再加上历次的动乱和征发,让地方拼比不堪而破产流离失所者无数;因此号称要建立地上神国,而让教众共衣食均贫富,互利互助的大云教,才能有足够的土壤和机会,在战后的乱局当中迅猛起事。
虽然现在到了繁华富庶地区之后就有些不思进取起来,但是原本鼓吹的交易和口号,在社会底层还是相当具有蛊惑力量的。许多城邑就是被这些饥而无食却又因地方处置不当的底层人等,给里应外合给轻易掀翻了沦陷下去。
因此,如此之多的饥民流离在地方,始终是一个大大的隐患;虽然以他之能没法从根子上解决这些问题,但却可以采取治标之法来延缓这些隐患的爆发,比如讲他们都强制收容起来打包送到淮北去;
虽然在路上估计会死掉不少,但是与那些地方士民商绅而言,自然就没有了多少大云教乘势而起的可乘之机了,也是各种相当配合和出力奔走的态度……
第1069章 零落(十四)
依旧是春寒料峭之中,大野泽水面上的浮冰,确实没有一点儿要解冻的迹象,一艘被冻在岸边的大蓬船上,炉火少的热乎乎的大舱内,正是杯盘碗盏交错的饮宴小酌情景。
虽然因为隆冬时节,能够拿出来招待客人的,也不过时房下坑窖里贮藏的冻梨,风干的柿子,坛子泡出来的蔓菁,醋渍的萝卜秧子和土豆条子,还有盐水煮的落花生和火塘爆过的毛豆荚,外加一碟干椒炒出来的藕片,白切蘸酱的冻豆腐,就是他们最好的下酒菜。
用阮家兄弟的话说,就是水鱼虾蟹吃多了一点儿都不顶饿,还是黄澄澄灰呼呼的米面饽饽或是水饼羹糊,才最是实在和养人。因此,一大筛用虾皮鱼酱和面做的贴炉饼子,就是他们的主食。
酒水则是用芦根和栗米土酿出来的芦头酒,没有滤过浑浊酒液还带着一丝丝的绵厚和甘苦;
作为郓州人士当中,在淮镇体系当中比较出息和发达的代表;宋公明为首的几名郓州籍将官,这次难得乘着冬闲的时光,接受以阮氏三兄弟为代表,效力于郓州水营当中的老乡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