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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麾下骑兵用多路狼突战术,虚实相间的声东击西,轻易击溃了那些尚且留在城外的附从藩军;却随即在这些败兵之中碰上了真正的硬骨头,足足有数千名联车结营严正以待的淮军火器部队;

猝不及防的轻狂骄胜之下,这些塞外轻骑几乎当场就在密集的火器弹幕前,接二连三的狠狠碰了个头破血流,而在冲锋过程当中丢下至少一千多具人和马的尸体,还有几百名冲的太前无法回转,而被人刻意放到近身用尖刃给戳下马来的倒霉鬼。

这些虽然不是耶律大石的本部人马,但也算是塞外藩部当中弓马娴熟的控弦之士了,这么快就先胜后败,轻易的铩羽而归,多少还是出乎了耶律大石的意料。

而对方甚至还有闲暇和余力,在后队展开队列和阵势,对那些溃败的藩兵进行拦阻和收容;

然后又有人自认瞅到机会而请命出击,想要尾衔败兵突入其阵列;结果就是在轻易近的身前之后,却反被这些看起来各自为战的中空方阵,给阻拌、迟滞,分割和包围起来一阵猛攻狂打。

还没有等到后续接应的步队跟进掩杀,这些骑兵就已经轻而易举的溃败下来,在奔逃乱窜当中反而冲乱和阻挡了己方步队的攻势,然后混杂在一起被这些乘势重新发动起来淮军阵列,数阵反攻和短促突击就给打的大败亏输,而纷纷反身溃走。

然后对方这才干净利落的攻守易位变阵回来,裹带着收容的藩军残部,在城中出援大队骑兵的接应和侧翼警戒下,缓缓退往辽东城墙的方向。

虽然初阵就损失了一些人马和锐气,但他也自觉试出了对方的底气和基本战力的水准,算是心中有所计较和成算了。

至少,这些淮军令行禁止的阵列森严与娴熟老道的军前素养,还有绵密持久的火器杀伤;都给他留下来尤为深刻的印象;至少在正面对阵上,没有数倍优势的力量只怕是等闲冲不动,也打不开对方排好的阵列的。

毕竟他可不比那些,长期眼界局限于安东北境的土包子,或是远离中原而消息滞后的塞外藩胡,虽然身在边塞,但是还是经常能够听到朝廷的通报和邸文里,关于那只盘踞在北地而极为难缠南朝劲旅,在河南河北攻城略地的各种消息。

如今,在他这里会集了安东北境的威武、崇德、会蕃、新、大林、紫河、驼等延边七州的诸侯兵马;以及山外草原饶乐、松漠两都督府境内的,大黄室韦、敌剌、王纪剌、茶赤剌、也喜、鼻古德、尼剌、达剌乖、达密里、密儿纪、合主、乌古里、阻卜、普速完、唐古、忽母思、奚的、纠而毕等十八藩部之众。

只要能够成功驱走和击败,侵入辽东全境的南军所部,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部众和领下,从苦寒贫瘠的山外草原,或又是相对资源有限而纷争不断的北境,大举迁移更加富庶而物产丰足的安东中部,南部地区来。

正所谓是沿途所经“财帛子女予取予得”的天大好事情。而耶律大石则是这支南下的十数万之众,所公推出来的盟主和领头人。

作为昔日北国壁城宿元景麾下,大名鼎鼎的干将兼藩军统将之一,耶律大石的军伍经验不可谓是不够丰富的。

从当初普通归化藩落的区区贵姓后裔,被还是节度使的边帅宿元景亲眼有加的看中,而辍拔为牙将,直到封帅受节威震边关,最终被赐予汉姓张,而字崇德。他可谓是用一刀一枪的厮杀,带着满身的伤痛拼搏出来的前程。

因此,他对于北朝的认同和归属感,基本更多是来自对于那位威震九边的宿太尉,永世难忘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