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汉子趴在地窖内的一个台子上,肩膀处插着一直黑漆漆的羽箭,羽箭穿透了整个身体,卡在了肩胛骨与锁骨之内,射出身体的箭头已经被截断,箭尾控制身体的羽毛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片鲜红,血迹不断从身体内往外渗。
“教主,拔不得啊,这箭杆都卡在骨骼之内,也不知伤了什么地方,万一断在体内,后果不堪设想,还是明日请来良医再做处置吧?”一个打扮极为普通的汉子皱眉说道。
只见这黑衣人一个光秃秃的头颅,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身形也在发抖,面目更是一种强忍的痛苦,此人正是刚刚刺杀郑智的宝光如来邓元觉,只听邓元觉要紧牙关,在牙齿缝隙蹦出一个字:“拔!”
旁边那汉子听言,无可奈何,伸手拿过剪刀,几下剪开左右的夜行黑衣,双手紧紧拿住箭杆,长吸一口大气,说道:“教主多忍着些!”
邓元觉不言不语,牙关紧紧。
旁边汉子提起一条腿,直接踩到邓元觉的后背之上,抵住邓元觉的身躯,防止邓元觉疼痛的时候跟着自己拔箭的动作起身,以免拔箭失败。
动作准备就绪,这汉子爆发全身力气往后一弹。羽箭与骨骼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随后从邓元觉后背拔出,带着一条血线喷出!
“啊!!!!”邓元觉一声惨嚎,撕心裂肺!
拔箭的汉子连忙甩下手中带血的箭杆,随手拿来一个布团直接塞到邓元觉口中,急忙说道:“教主,忍一忍,到处都是官兵,不能叫啊!”
邓元觉一口咬住布团,全身瑟瑟发抖,汗如雨下。颤颤巍巍随着汉子的动作侧起身来,口中呜呜而鸣。
汉子身边桌面七八个瓶瓶罐罐,里面的药粉不断往邓元觉前后伤口倾泻,干净的布团也堵在前后伤口处,又来白布缠绕包裹,忙乱之间有条不紊,经验十足。
“教主,不知这羽箭伤到体内何处了……”事情做完,血迹还在不断渗透,汉子担心说得一句。
“生死有命!”邓元觉的话语从布团缝隙传出,带有一股决绝。
汉子点了点头,此时当真是生死有命了,又取来烈酒去喂邓元觉。
邓元觉挥手推开烈酒,慢慢拿下布团,开口说道:“我若死了,教主之位传与圣公,教内一应人员,皆听圣公号令,不得违背。”
“教主,如此值得吗?”汉子放下手中的烈酒,又去取清水来喂。这汉子能在邓元觉交代遗嘱的时候说出此话,显然在摩尼教中地位也不低,与邓元觉关系也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