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功是那半懂不懂的,开口问了一句:“大哥,这小子不过一个六品小官,碍不着多大的事情,抓几个人而已,又算得什么。只要广阳王殿下能登基,我们李家只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再来处理这些老匹夫小匹夫的,不过是信手拈来。”
“老四啊,你是真不明白啊。广阳王登基兴许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我李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不一定了,这十几年来了,我们这些老勋贵们,好不容易翻到文官头上了,兴许是昙花一现。大哥我如履薄冰,你却不知晓其中利害。”李启明颇有点语重心长。
在场之人,闻言皆是静默不语。
唯有李启功在这个时候还敢再问:“大哥,我们那外甥,当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那性子,我等都看在眼里,只要他登基了,必然会厚待我等,只要我李家不倒,这些老勋贵们就都倒不了。大哥且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是啊,大哥,启功说得对,大哥何必这般吓唬自己呢。”说话的是京畿卫戍总兵李得鸣。
李启明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二弟,也看了看李得鸣,更看了在场所有人,谁人明白,谁人不明白,李启明一目了然。
此时李启明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也有些难受。这个李家,都靠他一个人撑着,亲弟弟是个只知道用剑的武夫,掌握京城十几万兵马的堂弟,不过是一个言听计从的无主见之人,远房的兄弟,在自己的地盘上,轻易就给人抓走了。
还有那在皇城里当皇后的妹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以帮衬,可以是助力,但是必不可同谋事情。十有八九会克继大统的外甥,看似与李启明在同一条船上,但是李启明也深知自己与这位未来的皇帝,还真坐的不是一条船。
兴许夏文会觉得与这个舅舅是同一条船。只不过是夏文不如李启明看得透彻而已。皇家姓夏,夏家人终究是夏家人,李家还是李家。
能稍微让李启明欣慰一点的就是身边这些一手提拔起来的勋贵,还算是比较团结一致。
李启明惆怅几番,开口说道:“老四,此事与广阳王无关。是陛下容不得我等,是这个老皇帝怕他儿子以后受欺负了,怕他们夏家大权旁落,怕他们夏家江山不稳。你可明白?从古至今,文官再如何势大,都没有造反的,造反的往往都是掌兵者,如今勋贵如此势大,老皇帝岂能把这样的天下交给他的儿子?”
李启明不愿用这样的话语去解释,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听得李得鸣面色煞白,听得李启功目瞪口呆。也听得其他人眉头皱得更紧,面色更是深沉。
面色煞白的李得鸣,心中震惊无比,口中连忙说道:“我们岂会造反?大哥,陛下怎么会这么想?陛下这是因为什么误会了?大哥,你得向陛下解释啊,一定要解释清楚,我们李家岂会有二心?”
李启明看着这个京畿卫戍总兵,忽然笑了出来,笑得有些无奈。话语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这是误会吗?这是解释的事情吗?
李启明懒得再答,而是看向其他人,问了一句:“诸位,事已至此,但求同心同德,共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