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欧阳正也不敢妄下定夺。是笔误?是口误?或者压根就没有笔误口误,是人在作祟?
欧阳正忽然看向台下的徐杰,想从徐杰眼神之中看出点什么。
一旁朱廷长还轻声与欧阳正说道:“欧阳公,兴许陛下当真只是笔误而已。”
谢昉却接一语:“国公可是笃定如此?”
朱廷长眼神不定,看了看欧阳正,看了看谢昉,看了看也在看着他的夏翰,又看了看在徐杰身后的夏锐,夏锐似乎也在看着他。
朱廷长忽然好似有些慌乱了,朱廷长也有一家老小,也想保得自己荣华富贵,就算保不住多么大的荣华富贵,也顾忌子孙后路,将来的前程。
朱廷长不是李启明,朱廷长也不是欧阳正,李启明可以拿身家性命去搏,欧阳正可以行得端坐得直,无所畏惧。朱廷长此时的脑中却都是各种顾忌。
夏翰登基,朱廷长兴许东山再起,再掌权柄。若是夏锐登基了呢?
朱廷长犹豫几番,好似没有了冲锋陷阵的勇气,口中答道:“老夫只是说兴许,兴许而已。”
夏翰看得这两个多月来对自己百般顺从恭维的朱廷长说出这句话后,几步登上高台,呲牙怒目,伸出手指环绕一圈,大呼:“国之将亡也,满朝奸佞,国之将亡啊,国之将亡啊!国之将亡!”
大呼的夏翰,做了一个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举动,他几步而去,竟然一屁股就坐在了龙椅之上,坐在了夏乾坐了二十多年的龙椅之上。口中还有大喊:“朕的龙椅,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去。这是朕的宝座。”
霎时间,满场目瞪口呆。
就算确定了夏翰登基,也该守孝一段时间,即便一切从权,七日披麻戴孝也是应该。登基大典还要隆重举行,敬告天地祖宗,那个时候,夏翰才有资格称朕,才是皇帝,才能坐这龙椅宝座,才有资格在宝座之上接受百官朝拜。
但是此时,夏翰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已然不管不顾,已然疯癫了一般。
是的,谁都看出来这位吴王殿下疯癫了!
却唯有徐杰大喊一句:“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