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如同炸雷一般,好似垂拱殿的房梁都在抖动。
卫二十三皱眉往龙椅而去,恭敬一语:“殿下,还请下来,如此实在不合礼法。”
夏翰指着卫二十三便骂:“奸佞,狗贼,皇家金殿卫,而今也是狗贼,你们一个个都将不得好死,卫二十三,朕要让你满门死绝。”
卫二十三被骂了,却还是恭敬说道:“殿下,僭越祖宗礼法之事,臣是万万不能容的,还请殿下下来。”
“卫二十三,朕就该坐在这里,这里除了朕,还有何人有资格坐在此处?朕坐在此处,便是祖宗礼法,便是上天之意。你岂敢不跪拜而下高呼万岁?”陡然之间,夏翰一身的帝王威严好似都回来了。
卫二十三牙关一咬,口中一语:“殿下,得罪了!”
夏翰已然如小鸡一般被卫二十三提了起来,却又轻轻放在了地面之上,那封诏书,也到得卫二十三手中。
卫二十三拿过本在夏翰手中的诏书,送到欧阳正身前,说道:“还请欧阳公与诸公商议定夺。”
欧阳正接过诏书,依旧犹犹豫豫。转头去看那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坐在龙椅之上的夏翰,也看得夏翰歇斯底里挥舞着手臂,口中大喊:“来人,来人,金吾卫何在,禁军何在,把这朝堂里的人都杀了,都给朕杀光,一个不留,全都杀了,杀了!!他们!!杀他们全家!!来人,给我杀!”
咬牙切齿的声音,极为刺耳。听得张立又往那高大侍卫身后缩了缩。
兴许今日的朝堂,是一场闹剧。夏乾尸骨未寒,朝堂里却已然是一场闹剧上演。
皇位更迭,从古至今,不知上演过多少闹剧。杀父杀兄的有,平平稳稳的有,朝堂商议定夺的有,太后懿旨的也有,权臣废立的也不少……
今日这一场闹剧,兴许真的只是稀疏平常。
欧阳正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兴许应该让太后来定夺一二。却也只是转瞬即逝,太后,哪里有太后?老皇帝的皇后娘娘都成阶下囚了,还有什么太后?
欧阳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诏书,又转头看那喊打喊杀的疯癫夏翰。
欧阳正叹气一声,低头开口念道:“皇帝制曰: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终将归于五行,为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归德归心,祗告天地,着三皇子夏锐克继大统,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当大赦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大华咸宁三年,夏乾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