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里的种师道,从望湖楼带出了一个姑娘,两人在城内四处走动,寻着哪里适合开个酒馆。
不大不小,不需繁华,每日招待着城里的那些辛苦人,一碗老酒,一碟茴香豆,让人解了这一日辛苦的疲乏。
请上几个伙计,一两个大厨,三五个仆妇。种掌柜站在柜台里,算着一日来往的小账,记录着谁家今日又赊欠了几个铜板。
酒馆之后,该有个小院,几间厢房即可,自己住一间,若是往后生得几个儿女,也还宽敞。
院子里当挖个地窖,酿上千多斤的好酒,故人来访,就开上一坛,喝上几十年都喝不完。
随后再想想,武艺就不练了,就算以后生得儿女,这武艺也罢了,种师道的武艺,真要有儿女,大概也是舍不得儿女再去练的。
若是真有哪个孩子喜欢练武,非要练武,便也由他去,送到徐家镇,又或者送到西湖中去也是可以。
日子就该这么随意一些。
似乎这一切,还应该有个仪式,若是别人家里,当是宾朋满座,锣鼓唢呐,爆竹连连。却是种师道与宁三娘两人,皆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之人,真要算好友,种师道就只有徐杰一人,宁三娘也不过望湖楼里的三五姐妹,还有那照拂她的解大家。
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徐杰。待得徐杰什么时候有闲了,就吃上一顿酒宴,如此也就算是仪式了。
不知这江湖上,还有没有人记得起西北横山曾有一柄绝世的刀。
京城里等候多时的欧阳正,终于把徐杰盼来了。
两人促膝长谈,说着朝堂之事,说着边镇之事。徐杰听得眉头拧到了一处,后来便是一语不发。
三番五次听得许仕达这个名字,徐杰如何也想不到昔日在望湖楼里匆匆会过一面的那个许仕达,那个千方百计想攀附吴伯言的文人许仕达,如今却成了皇帝的宠臣,看起来还真有扶摇直上的趋势。
世事难料,昔日里,徐杰何曾把许仕达放在眼里过?跳梁小丑这种词汇徐杰都懒得往许仕达身上安放,连带正眼都未瞧过这个许仕达。
兴许在许仕达的角度去看,这就是个真正逆袭的故事。这个故事里,若徐杰是反派,许仕达看起来倒是那有主角光环的人。
欧阳正不断说着,说的都是他内心的担忧,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