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攻几轮,终于还是起了鸣金之声。徐杰叹了一口气,慢慢往山岗而下,说了一语:“张兄,我们回顺圣等着吧。”
张立看了看远方如潮水一般退下来的士卒,也看了几眼王元朗端坐的高台,说道:“王枢密当真不易。”
是啊!在顺圣城里看到圣旨的王元朗,更是有一种悲凉。
白发在头的王元朗,脸上写满了疲惫,把圣旨慢慢放在桌案之上,打量了一下张立,又看了看徐杰,却并未先与信任的三镇总兵张立说话,而是开口问道:“徐文远,你觉得老夫这仗打得怎么样?”
“满朝文武,要论领兵,还有何人能比王枢密?”徐杰答了一语,也不在意旁边就坐着张立。
王元朗叹息一声,又道:“汴京的陛下主意大啊,若是先皇,必然不会管我如何领兵打仗。”
徐杰闻言只是点点头,并不答话。
王元朗又是一语:“欧阳公啊欧阳公,本以为汴京有你欧阳公,我当时后顾无忧,奈何!”
王元朗话语里,多少有些怪罪欧阳正的意思,怪的是在京城里的当朝首相欧阳正,却不能引导皇帝做出正确的决断,这是为人臣子的失职。
徐杰听得王元朗怪罪欧阳正,连忙解释道:“王枢密,老师与您,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欧阳公就派了你这个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弟子来补救?”王元朗问了一语,其实还是怪罪。
徐杰却不知如何答这一句,只能说道:“皆是无可奈何。王枢密见谅!”
若是欧阳正知道王元朗这么去怪罪他,必然会痛心疾首,自责不已。徐杰是替欧阳正给王元朗道歉。
就是徐杰,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战场有王元朗领兵,朝堂有欧阳正坐镇,合该是万无一失的。最后却是这么一个局面,王元朗要怪欧阳正,也无可厚非。
“也罢也罢。”王元朗连连摇头,悲凉不已。又道:“拿地图来,我便与你说一说如今战局,也说一说军中之事,你不要辜负了欧阳公的期望。”
徐杰闻言只感觉压力倍增。这一趟边镇战场,徐杰到底该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