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报员小姐的智商,他还是建议她去莫斯科或者巴黎当个偶像派女演员或者女歌手。
这些职业完美适合她的脑瓜子。
情报工作对她来讲还是弯弯绕绕的东西太多了,她哪里有那么多脑细胞去担当这份职责呢?
路明非腹诽着。
不过好在他已经完成试探。
零说这座城市里有着时光倒流的感觉。
时光倒流是种玄乎的东西,兼具旧与新的两面。
但克里斯廷娜着实没有任何的沧桑沉重,这就是一个孩子,嗯……鲜花般的年纪,恣意张扬。
她像是一只敞开蹄子在高原上欢奔的藏狐,一咧嘴笑就有种大脑过载的美。
路明非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克里斯廷娜又从摸出药盒来,麻利地把药吞进肚里。
这一次她早有准备,没有流露出病态。
她的渐冻人症显然已经开始变得严重了,现在服药非常频繁。
只不过之前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但路明非既然知道,她自然也就没啥好隐瞒的了。
谈完楼上的自杀事件,克里斯廷娜也没急着离去。
路明非懒得逐客,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克里斯廷娜吃着罐子里的杏仁饼干神游天外,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稍响,还是路明非忍不了这种尬到抠脚趾的氛围,先行开口。
“喂,克里斯廷娜小姐。”
“啊?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理想?比如自认为人生里一定要做的事。”
克里斯廷娜傻傻地晃着马尾辫:“当情报员啊……这么说来我已经实现了。”
真是鸡同鸭讲。
路明非翻翻白眼,又懒得理她了,继续躺回沙发闭目养神。
……
布宁独自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
墨绿色的丝绒窗帘完全挡住了阳光进入这片狭隘的空间。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老式电话,看起来比这座城市还要老。
几个小时,布宁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这台电话上,却一次都没有拎起话筒。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打这通电话。
维什尼亚克的死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反之失去了这样一个客户,对方说不定会怪罪下来。
“叮铃铃~~”
电话响起的瞬间,布宁猛地抬起脑袋,死死地注视着电话,仿佛它是什么洪荒猛兽。
直到铃声响了十几秒,他才沉着脸色,拎起话筒。
“维什尼亚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非常遗憾,他的家族对我们有所贡献,葬礼应当妥善安排,要挑选他临终前心仪的土地埋葬他高贵的躯壳。”
平静的男声,神秘而疏远。
从声音里根本无法分辨对方的口音、年龄这类信息,但能知道他的情绪和他嘴中说的话不一样。
他对维什尼亚克的死并没有多遗憾。
“他在莫斯科给自己买了一块私人墓地,想把自己葬在那里。”
“只能留骨灰。”
“明白。”
“还有,交易必须如期进行。这是你最后一次主持交易,我们对你多年的服役表示感谢。”
布宁沉默了很久,最后毕恭毕敬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要求,态度卑微得像是臣子跪在君王面前祈求一小块用于养老的封地。
如果对方此刻站在他面前他甚至会毫不犹豫地双膝跪下。
然而对方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直接拒绝了。
“很抱歉,莪们必须维持交易的公平性,即使是主持者,也不能违反我们的规则。”
电话挂断了,布宁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他狠狠地挂上话筒,用那双粗短的大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中恢复了军火商人的阴狠。
其实他的要求不高,只是要给自己的女儿谋一条生路而已。
但是在那些人眼里他不过是个可以随时替换的洗脚毛巾,没有任何可以向他们提出请求的权力。
夜深了,酒馆里的聚会还是照旧。
今天格外热闹,克里斯廷娜、路明非甚至零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