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拍卖会,加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意外。
现在在场的各位客人都怀揣心事,不像以前那么闹腾。
喝酒的小游戏与活动也尽数被取消。
只是打牌跳舞照旧。
路明非看到了索尼娅。
明明是早上发生的惨剧,可这女孩似乎已经从悲痛中完全康复了。
她穿着高跟鞋,身上披着丝绸短裙,大卷的红发在人群中飘摇摆动,跳起舞来仍然是热力四射的模样。
只不过女孩的妆更重了,大概是想遮挡哭红的眼睛。
奥金涅兹带大家玩纸牌,每把的输赢都在几万美元,这在普通的赌场算是大手笔,但在023号城市的客人眼中,这只是毛毛雨。
酒馆气氛意外的和谐。
克里斯廷娜今晚的装束是天青色的长裙,青灰色的高筒靴,人更显得年轻有气派。
出乎意料的是,往常很受欢迎的克里斯廷娜小姐今天没几个人理睬她。
大家玩牌的玩牌,喝酒的喝酒,克里廷娜被晾在一边,她东转转西转转,最后还是零招呼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克里斯廷娜是那种彪悍的母老虎,零则乖乖小小像个孩子,但两个人并排坐的时候,更像是皇女带着她的丫鬟。
“你掏枪干什么?”
路明非看见老唐在衣服下面拿出沙漠之鹰,眼皮跳了跳。
“妈的,今天是皇女殿下第一次来这么混乱的地方,我作为她的头号大保镖肯定要提防那些男人吃她豆腐。”
老唐一只手拿起芝士蛋挞猛嚼,一只手挥动沙漠之鹰。
“只要有人敢动手动脚,我上去就是一枪给他蛋打碎。”
路明非:“……”
他很想说哥你冷静点,在场没几个人掏不出枪跟你对射的。
你现在就一身手敏捷点的普通人,真跟这些小龙人火拼起来,还指不定谁把谁蛋打碎呢。
但是看了看四周客人的表现,路明非也就没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今晚的酒会比平常都要安静,没什么人借着酒兴摸女孩大腿,老唐这打鸟的沙漠之鹰应该是射不出去了。
“总觉得这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酒德麻衣在两人对面淡淡说,“你死我活那种。”
“没错。”老唐点点头,“真打起来你得保护好零。”
论资排辈,苏恩曦酒德麻衣都在零头上。
可是零在队伍的身份比他们都要重要多了。
“零还用得着我保护?”酒德麻衣嗤笑一声。
“说得也对。”老唐点点头。
那可是能手撕死侍,和十几个A级混血种搏斗的狠角色。
说不定打起来自己还要她保护才对。
路明非悠悠地喝着伏特加,五十多度的烈酒下肚也没有灼烧感。
强大的身体早已无视了这些东西带来的刺激。
要不然那些荒诞无度的客人们又怎么能玩熊爪玩一个晚上?
酒馆灯火通明,温暖的光被风雪衬托地格外温馨。
街上忽然传来清脆的铃声。
这时候,无论是玩牌的喝酒的聊天的,都停下了手上动作,扭头看向铃声的方向。
以奥金涅茨为首的客人们沉默地站起身来,披上大衣或者貂裘走出酒馆。
路明非跟其他人对视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黑色的灵车缓缓地穿越风雪中的废城,车头的铜铃叮当作响。
023号城市响彻着《伏尔加船夫曲》,这是维什尼亚克选来为自己送葬的音乐。
人们纷纷走上前去,伸手按在车上,护送那辆车前行。
路明非能察觉到他们的哀悼真情实意。
很难想象,一群明争暗斗的商人之间,竟然会有这样深厚的感情。
灵车几乎穿越了整个城市,最后在城外的冰河边停下。
亚历山大·布宁默默地站在一人高柴堆边。
维什尼亚克的尸体袋被警卫们抬上柴堆,为了保证烧的旺盛,上面被泼了大量汽油。
布宁取下嘴角还未燃尽的烟卷丢了上去。
火焰,能够净化世间的一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