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胤禛走出暖阁,小宸儿已经不在十四的窗下,但窗户依旧大开,他不禁走来,担心地问宫女:“不怕冻着胤禵?”
宫女应道:“十四阿哥火气大,门窗紧闭不出半天就上火,穿着单衣也一头汗,热急了开窗吹风,才容易病。太医说,一切适宜才是最好的,十四阿哥不是奶娃娃,自己知道冷热,这样屋里烧着地龙,开一扇窗,虽比娘娘和公主的屋子冷些,要穿棉衣才行,但十四阿哥舒坦,这两年冬天都很安生。”
胤禛道:“他虽知冷热,但也傻气,到底还是小孩子,你们多留心。”
话音刚落,就见小小的身影向窗边跑来,胤禵是知道四哥在,扬着手里的习字跑来,要向哥哥显摆。
胤禛嗔道:“其他哥哥姐姐禁足受罚,连人都见不着,你倒好,这算哪门子的禁足?”
十四笑得好生得意:“皇祖母让大家都在家呆着,没人着话已经接过弟弟的临帖来看,他不记得自己这么大时,字写成什么样,但十三这会儿,不如他弟弟。
“哥,我写得好吗?”
“不错,有长进。”
胤禵双手撑在窗台上,撑着自己一下一下地跳高,半刻不得消停,高兴地说着:“这三天,我写了好多好多字,等我回书房去,先生也一定夸我。”
胤禛朝屋里看了眼,果然满书桌的纸张,这小家伙关了三天,居然不是耍赖撒泼,而是静下心,只要我不虚度这三天,皇阿玛下回再南巡,就算她自己不去,也一定让皇阿玛带上我。”
胤禛笑道:“字写得这么好了,一定能随驾南巡。“
“真的?”
“四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十四停下来,稍稍有些喘,但脸色红润、双眸明亮,大声道:“哥,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做到。”
胤禛将临帖还给弟弟,逗着他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十四摇头,神情很是坚定:“不会忘,皇阿玛和额娘的话,哥哥的话,还有嫂嫂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忘。”
胤禛不禁问:“嫂嫂的话,四嫂吗,她说什么了?”
十四却是憨憨一笑,仿佛说漏嘴的心虚,转身就跑了,好半天见四哥在窗前不走,才在里屋喊了声:“是秘密。”
“秘密?”
再提起这事儿时,胤禛已回到家中,毓溪正在暖炕上染指甲,过了今天,她就能进宫向婆婆请安,并解决佟国维对自家的轻视。
胤禛走到炕桌边,又问了一遍:“你和胤禵到底说了什么秘密?”
毓溪头也不抬,只看着青莲为自己染指甲,随口道:“我和十四能有什么秘密,你可别乱说话,十四总有大的时候,叔嫂之间不能没规矩。”
刚好染完了十个手指,青莲觉着自己不合适再在屋子里待着,得到福晋同意,将剩余的花汁赏给小丫鬟们,便捧着东西匆匆退下了。
胤禛问:“赏给丫鬟们,让她们和你用一样的,就不怕坏规矩?”
毓溪一脸好笑:“算的什么规矩,满天下都有这能染指甲的花,是老天爷给所有人的,就是皇阿玛也霸占不去。”
“胡闹……”
“是你先说傻话的。”
胤禛故作严肃:“老实告诉我,你和胤禵说什么秘密了?”
毓溪反问:“那你对弟弟说什么了,你也没告诉我呀。”
胤禛稍稍犹豫后,说道:“那我先说,说完了你也要说。”
毓溪点头,还伸出纤纤手指,要四阿哥替她吹一吹。
胤禛胡乱吹了几下,摸着妻子的手,说道:“我没什么秘密,这几天和你商量时,就提到过了,我怀疑十四是故意射伤胤禟。”
毓溪也正经起了句,他们兄弟姐妹若有什么事,我必定为他们讨公道,哪天他长大成家自立门户,才可以自己做主。往后任何事,哪怕要找人报仇,都必须经过我,不用处处忍让,他可以凭本事为自己讨公道,但必须先告诉我。”
毓溪问:“十四怎么说?”
回忆那日的光景,又想到弟弟今天的许诺,胤禛笑道:“他答应了,答应就等同是承认了,射伤胤禟,绝非意外。”
毓溪没说什么,继续吹指甲,胤禛回过神了,嫂嫂和叔叔能有什么秘密,胤禵一年大似一年,很快我们连见面都难了。”
“难道是胤禵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