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歪着脑袋问:“也许弟弟误会了,以为我说过什么,就成了秘密?”
胤禛道:“那日是你带着他在别处等候发落,你们没说话?”
毓溪便连弟弟吃了几块萨其马都数出来,一脸无辜地问:“还有什么,四阿哥,我真的不知道了。”
胤禛道:“还不老实?”
毓溪反而生气了:“那就请四阿哥将我送交宗人府,什么意思,我当嫂嫂的,和小叔子有的哪门子秘密,胤禛,你可别太过分了。”
少见妻子动气,胤禛被唬住了,赶紧哄着道:“这不是玩笑吗,怎么还急了?”
毓溪没好气道:“一回来就盯着我问,青莲在你也问,真不避讳。将来十三十四大了,索性不要见面,不然外头还不怎么样,你先质问起,你信是不信?”
胤禛没法子,哄着媳妇道:“信了信了,不生气,我该谨慎才是,弟弟们是一天天的大了。”
毓溪稍稍松了口气,举起手一面吹着指甲,一面扯开话题,问起了四公主出嫁后,胤禛去九门当差的事儿。
所谓
秘密,说出来就不是秘密,告诉任何一个人,都不再是秘密,不论长辈们和胤禛如何推算十四弟那日的行为是什么目的,毓溪也不会说半个字。
便是那天,弟弟向她坦白,就是故意射伤胤禟,哪怕射杀了他也不怕。
胤禵说,九阿哥不是头一回欺负兄弟姊妹,他的八姐姐,也就是十三哥的同胞妹妹养在翊坤宫,时常被斥骂羞辱,见了七姐姐也会故意凶她吓唬她,背地里还叫七哥是瘸子。
胤禵说,他恨九阿哥,并不是因为五姐姐挨打哭了才恨,是他居然说五姐姐去书房是脏了圣贤之地。
毓溪这会儿想起:“我姐姐怎么会脏呢,他才脏呢。”
“你笑什么?”此刻,胤禛低下头,看怀里的妻子,“笑我?”
毓溪摇头,晃了晃手指:“漂亮吧,我瞧着欢喜。”
这事儿,答应了弟弟不说,毓溪就不会再提,但胤禵也答应她了,再也不会将箭矢对准自己的兄弟,除非有一天,他们窃国叛君,犯下十恶不赦之罪。
当胤禛走出暖阁,小宸儿已经不在十四的窗下,但窗户依旧大开,他不禁走来,担心地问宫女:“不怕冻着胤禵?”
宫女应道:“十四阿哥火气大,门窗紧闭不出半天就上火,穿着单衣也一头汗,热急了开窗吹风,才容易病。太医说,一切适宜才是最好的,十四阿哥不是奶娃娃,自己知道冷热,这样屋里烧着地龙,开一扇窗,虽比娘娘和公主的屋子冷些,要穿棉衣才行,但十四阿哥舒坦,这两年冬天都很安生。”
胤禛道:“他虽知冷热,但也傻气,到底还是小孩子,你们多留心。”
话音刚落,就见小小的身影向窗边跑来,胤禵是知道四哥在,扬着手里的习字跑来,要向哥哥显摆。
胤禛嗔道:“其他哥哥姐姐禁足受罚,连人都见不着,你倒好,这算哪门子的禁足?”
十四笑得好生得意:“皇祖母让大家都在家呆着,没人着话已经接过弟弟的临帖来看,他不记得自己这么大时,字写成什么样,但十三这会儿,不如他弟弟。
“哥,我写得好吗?”
“不错,有长进。”
胤禵双手撑在窗台上,撑着自己一下一下地跳高,半刻不得消停,高兴地说着:“这三天,我写了好多好多字,等我回书房去,先生也一定夸我。”
胤禛朝屋里看了眼,果然满书桌的纸张,这小家伙关了三天,居然不是耍赖撒泼,而是静下心,只要我不虚度这三天,皇阿玛下回再南巡,就算她自己不去,也一定让皇阿玛带上我。”
胤禛笑道:“字写得这么好了,一定能随驾南巡。“
“真的?”
“四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十四停下来,稍稍有些喘,但脸色红润、双眸明亮,大声道:“哥,我答应你的事,也一定做到。”
胤禛将临帖还给弟弟,逗着他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十四摇头,神情很是坚定:“不会忘,皇阿玛和额娘的话,哥哥的话,还有嫂嫂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忘。”
胤禛不禁问:“嫂嫂的话,四嫂吗,她说什么了?”
十四却是憨憨一笑,仿佛说漏嘴的心虚,转身就跑了,好半天见四哥在窗前不走,才在里屋喊了声:“是秘密。”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