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浑不在意,薛振锷咬牙道:“家父不过区区按察使,哪里比得过今上?”牢骚一句,他叹息道:“此番只怕刘师兄与李师姐难为了。”
他大略说了一番,殷素卿听罢只是略略点头,犹豫道:“你这般说,可是要我出手相助?”
薛振锷摇头笑道:“死了七人,便是你的名刺也吓不住周同知。只是跟你闲话几句,刘师兄又去了烟霞峰,待他回来问明情形再说吧。”
殷素卿笑将起来,好似芙蓉绽放:“难为你这般年纪,处处为人着想。我这空头公主,若是寻常小事还能拿名号唬人,这般大事怕是不太顶用。你也莫要牵挂,既非刘师兄、李师姐所为,总有水落石出之时。
回头我让安贞拿了名刺与知县,让其秉公处置,不可随意拿人。”
薛振锷稽首道:“又承师姐情面,来日我再寻个公鹩哥与这头凑上一对。”
“呸,就会作怪。”殷素卿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我回了。若有急事,可去坤道院寻我。”
略略盘桓,薛振锷回返紫霄宫。行至后门,余光扫见刘师兄朝后山奔行而去。
薛振锷暗忖,也不知刘师兄有何发现,不若在此等候片刻,与刘师兄打听一番。
等不过两刻,便见刘师兄飞身落在林外,薛振锷赶忙出口:“刘师兄!”
“师弟?”刘师兄放缓脚步,缓行而止,面沉如水。
“情形如何?”
“颇为怪异。”刘师兄皱眉道:“一行七人身上无伤,衣着完好,死状安详。清微熙云师叔验过尸身,说其不曾中毒。”
不曾中毒,无伤而死,且死状安详……这却是奇了。此时验毒大抵以银针验测,能验的不过是矿石毒药,真正剧毒的生物毒素根本就验不出来。可中了生物毒素,大抵都死状狰狞,怎地也不会七人全都这般安详。
“还有甚地?”
刘师兄道:“茶棚妇人言,周彦初等人昨日一早便进了山,今早那妇人于路旁发现尸身,怪异的是,李师妹与熙云师叔都言,周彦初昨日不曾造访烟霞峰。”
“咦?一早入山,隔日死于道左,这一日一夜周彦初去了何处?”
刘师兄摇摇头:“我寻了左近山头,不曾发现踪迹。”
薛振锷沉吟道:“师兄,此事如此怪异,会不会是妖鬼所为?”
刘师兄又摇头:“那老妇人随身有一佛门高僧开光玉佛,寻常妖鬼哪里近得身?”
薛振锷默然不语,也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便只能宽慰道:“师兄莫急,方才我与殷师姐说过此事,殷师姐言,来日遣人与那知县名刺一封,让其秉公而为。料想那知县看了名刺,也不敢随意湖涂了事。”
刘师兄正色稽首:“多谢薛师弟。”
“同门师兄弟,刘师兄助我良多,哪里当得了谢?”
事已至此,再不是薛振锷能插手的了。他回返耳房,研读道藏、习练功法,只傍晚听牛二言语,刘师兄与于德泰师叔下午匆匆下山,料想是去查验那七人蹊跷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