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摇头道:“朕不是这个意思。你身为辽东都司长官,前来揭发属将;何浩以及参与此事的一干武将,必定被法办。剩下的辽东诸文武,会怎么看待你,还敢相信曹使君吗?你现在这官应是不好当了。”
“臣自觉愧对君恩,有求死之心,无法顾及别事。”曹毅道。
朱高煦道:“朕想到一个办法。奴儿干都司远在北方,着实是苦寒之地,不过正因远离大明内地、便是远离纷扰。在这种处境下,你去呆几年,还是有好处的。”
曹毅松弛的脸上,自然流露出了些许感动,“臣何德何能,竟得圣上如此厚爱?”
朱高煦道:“你忠心对朕,朕便诚心待你。”
曹毅再度伏拜道:“圣上圣明。”
“好了。”朱高煦道,“你情愿去奴儿干都司?”
曹毅道:“心甘情愿,臣谢圣上不杀之恩,更谢圣上为臣安排。”
朱高煦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手拍在椅子扶手上,心道:张信在奴儿干那苦寒之地呆了好几年,这次似乎挺懂事,没听人弹劾他干啥坏事,并维持了奴儿干都司的经营、每年都向朝廷交付了许多木船。而今是该兑现承诺,把张信往南调的时机了。
张信的仕途最大的错误,便是与兵部尚书齐泰结仇。但他是“靖难之役”中的功臣,在燕王最虚弱的阶段投靠,如同沐晟在“伐罪之役”中的作用;如果当年“靖难之役”燕王府失败,朱棣全家都得完,还有朱高煦现在甚么事?
所以恩怨如何,朱高煦还是分得清的。
朱高煦道:“曹使君以后去了奴儿干都司,在那边安生做官,好好干。过几年机会得当,朕再把你调回来。”
“是,臣定不负圣上栽培。”曹毅忙道。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又很诚意、煞有其事地说道:“事儿这么办,朕回去后、便叫朝廷有司去大宁查办相关人等,全部依律严惩。但不会让何浩等乱咬,他们乱说也没用,卷宗上曹使君牵扯不进来。
当然此案一发,世人都会认定曹使君有份。这时朕下旨,调你去奴儿干都司那苦寒之地,众人也便明白了,大致可以接受这等形同流放的结果。”
他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曹使君不要觉得,朕是在流放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