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不断点头,说道:“明白,臣明白。圣上这是为臣着想,真被流放的人哪能做官,更别想回来哩。”
朱高煦又拍了一下扶手,说道:“就这么定了。”
曹毅听罢,伏拜道:“臣谢恩告退。”
想来这也算是件大事,朱高煦却没与任何人商议,当场就痛快地决策了。似乎哪里不太对,可皇帝这样做也并无不可。
曹毅退到门槛旁边,然后才转身出门。他离开后,朱高煦没有马上做别的事,犹自坐在椅子上,重新想了一遍。
此事突如其来,办完之后、朱高煦才想到了更多的细节。从刚才曹毅的表现看,曹毅好像对结果非常满意,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猜测更多内情,曹毅可能事先认定他这次有性命之危,形势严重。所以等到皇帝许诺他、只是暂时远调,他心中自然如大石落地,有喜悦之情。
如此推测之下,曹毅主动前来请罪、不惜出卖部下,也就合情合理了。毕竟陷入死地,只能不惜代价、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是,曹毅为甚么能认定形势严重,他有性命之危?毕竟目前看来,事情真的还没到那个地步,朱高煦要下力气整顿边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事。
朱高煦顿时觉得,这个曹毅的判断与嗅觉非常敏锐犀利。曹毅是武将出身,本领却似乎不限于兵事,能有这样的头脑的武将,实属少数。
不管怎样,经过此次不好的事,朱高煦反而对曹毅此人有了较深的印象。
朱高煦坐了一会儿,便掀开帘子出去透气。这房间有点封闭,里面还烧着木炭、让他觉得氧气稀疏,呆久了不太舒服。他本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料刚走出房门,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辽东最冷的时节,果然比北平府更甚。
这时宦官曹福从另一道门出来了,急忙劝道:“皇爷,外面太冷了,您龙体要紧,请皇爷入内驱寒。”
朱高煦问道:“辽东不是有炕吗?”
曹福道:“回皇爷话,有炕。不过京师不用火炕,怕皇爷不习惯,便在屋里烧炭,都是上等木柴烧的无烟炭。”
朱高煦道:“换间有炕的屋子,关着门烧炭太闷了。”
曹福忙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