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办法?”冯仲苦笑着低声说道:“是县令决定要动我,谁敢帮我说话?”
对下相县官场的了解少得可怜,项康不敢乱出主意让冯仲去求县里的什么人,只是盘算着说道:“既然如此,大兄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走县令的门路?只要把他那条路走通了,你的位置不就保住了?”
“那有那么容易?”冯仲更是苦笑了,说道:“我一个小小亭长,就是想见县令一面都难,能有什么办法走通他的门路?”
“过年不就是个机会?”项康指点迷津,又拍了拍冯仲的手,低声说道:“十月初一的时候,以祝贺新年为借口去拜见那个县令,多掏点钱送份厚点的礼,事情就有希望办成了。”
“是啊,十月初一过年那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拜见县令和送礼啊?”冯仲的眼睛一亮,顿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豁然开朗感觉,然而再往细里一盘算,冯仲的目光却又迅速黯淡了……
第十四章 化敌为友
一度燃起希望,很快又希望破裂,冯仲脸上神情的起落变换同样没能逃过项康的眼睛,便又低声问道:“怎么?大兄,难道那个新来的县令油盐不进,不收别人的好处?”
“不是不收别人的好处。”冯仲摇头,低声说道:“愚兄和那个新来的县令虽然没打过交道,可也没说什么他不收谁的东西,想来应该不是那种无法打交道的人。”
项康运思极快,听到这话只稍一思索,马上又说道:“既然如此,难道是大兄的手头不方便,担心拿不出足够让那个县令动心的东西?”
“贤弟果然是聪明过人,一猜便中。”冯仲由衷的赞了一句,然后才低声说道:“不瞒贤弟,我这个亭长虽然看上去威风,除了每个月有禄米每年有县里节余的钱粮可分,偶尔还能拿点其他好处,但背底下的开支也不小,除了养家糊口礼尚往来,还得养一帮门客让他们替我办差,和乡里县里打交道更是少不了花钱用钱,手里就算有点积蓄也不多,就算全拿出来,恐怕也打动不了那个县令。”
满肚子坏水馊主意的项康这次终于没话说了——穷得叮当乱响,项康在钱财方面就算想帮冯仲也是爱莫能助。不过还好,现代人在溜须拍马和阿谀奉承这方面的经验和理论十分丰厚,稍微盘算了一下后,项康又问道:“那么大兄,你可听说那个新县令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是他特别喜欢什么?”
“特别喜欢什么?”冯仲回忆了半晌,才迟疑着说道:“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好象对吃食比较挑剔,城里几家酒肆的庖厨,都被他叫去做过菜,乡里打到什么好点的野味,都喜欢给他送去。”
“对吃食比较挑剔?”项康有些茫然了,又问道:“那其他的呢?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喜好?”
“好象,还有点喜欢摆排场。”冯仲回忆了半晌才想起这点,又说道:“多谢贤弟指点,我会尽快想办法仔细打听的,打听到了消息,我再请贤弟你来商量。”
项康点头答应的时候,正好冯仲的老婆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向项家众兄弟行礼,一边招呼门客去帮忙抬饭拿菜,冯仲慌忙安排几个门客去给老婆帮忙,项康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待上饭。
冯仲夫妻确实有些在刻意讨好项家兄弟,款待项家兄弟的菜肴除了在淮河流域比较容易弄到的鱼和蚌外,还有价格不算便宜的肉脯和肥肉加小米煮成的黍臛,另外还搬来了两坛从县里买来的米酒。结果见到这样的饭菜,项家兄弟个个两眼放光自不用说,常年在冯仲家里混饭吃的冯家门客也是个个面露狂喜,冯仲才刚招呼众人用饭,项家兄弟和众门客就象饿狼一样的扑到了案几上,甩开了腮帮子胡嚼海咽,吃得连酒都忘记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