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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伯吾兄,彭城一别,不意竟二载未见,天涯远隔,不知兄近况如何?小弟无能,佐韩王未建寸功,明知项康对兄不孝不敬,多有忤逆,仍被迫屈身他之军中,愧对伯兄,虽死仍疚。然小弟可对天明誓,决计不忘与兄之旧情,但有机会,必然重返伯兄驾前当面谢罪,与兄再续伯牙子期之情。

弟非枉自陷身巅崖,赖天之福,项康对弟甚不相疑,弟在咸阳偶然听得机密要事,义帝熊心恨西楚王夺权擅封,遣密使携锦带一条送与项康,带中藏有血诏,令项康起兵攻楚,擒拿霸王,还楚国大政于他。义帝又深知兄与项康不和,项康早有杀兄之心,仅是碍于尊卑长幼,养育之情,不敢贸然造次,为使项康从命,遂令密使在项康面前许下承诺,誓以王命诛杀伯兄与项猷、项睢二位贤侄,既为项康泄愤,又使项康不必承担杀亲之名。熊心阴诈,项康奸险,望兄切切提防。

另及,弟还知项康为与熊心里应外合,已派人多携美玉金珠潜来彭城,暗中贿赂霸王近臣,佯劝霸王将熊心迁徙边远荒地,实为救熊心逃脱彭城,使项康从中取事,迎熊心于关中咸阳,陷霸王与兄于不忠不义之地,诸侯叛离,天下共弃。兄乃霸王至亲,血肉相连,不可不防。

小弟厚颜,君主韩成不幸被南阳王生擒,拘于宛城,牵挂万分,恳求伯兄念及旧情,仗义援救,勿使韩成遭受折辱,躲避刀斧之祸,若能如此,小弟定当粉身碎骨,以报伯兄厚恩……”

余下的内容都是张良极力恳求项伯项大师一定要保住韩成性命,给韩国王室留下血脉香火,并暗示说只要项伯能够做到,自己愿意继续给项伯充当内应。可这些项伯项大师都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了,项伯项大师咬牙切齿,目光阴狠,死死盯着就是那句话——誓以王命诛杀伯兄与项猷、项睢二位贤侄!

“很好!熊心小儿,很好!想不到你这个小竖子这么歹毒,为了讨好项康那个小孽畜,竟然敢主动提出帮那个小孽畜干掉老夫一家,心狠手辣到了这个地步,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小竖子啊!”

双目几乎喷火同时,项伯的心中也不由一阵接着一阵的后怕,项伯很清楚项康比谁都恨自己,只不过是碍于血肉亲情,所以才一直没敢对自己下毒手,可项伯又万万没有想到,熊心为了拉拢项康为他所用,竟然会主动请缨当这个恶人,用自己父子三人的鲜血和性命讨好项康!如果真让熊心和项康得逞,自己还能有什么活路可走?

这还不算,更让项伯心惊胆战的是,就算熊心暂时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干掉自己,可保不住他将来会有这样的机会,而且他提醒了项康这个办法以后,只要机会合适,项康照样可以借别人的手除掉自己,既不用背负以侄弑叔的骂名,又可以一雪前耻,报复自己此前多次对他的故意刁难,还有在背后对他捅刀子下绊脚!项康究竟有多少原因想杀项伯,没有第二个人比项伯自己更清楚!

狂怒之下,同样脾气火暴的项伯差点把张良的书信给直接撕碎,好在项伯比项羽懂得克制,先是强行压下去了心头怒火,然后马上对项猷说道:“你张叔父派来的信使在那里?马上带我去见他。”

张良派来的信使项伯并没有见过,不过这点也毫不奇怪,连年征战,张良当初在下邳的心腹家人早已凋零殆尽,包括与项家子弟十分熟悉的张良族弟韩离都已经战死沙场,再加上张良的亲笔书信盖有他韩国司徒印章的缘故,项伯也丝毫没有怀疑信使的身份真假,仅仅只是直接问道:“子房在书信上提到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回禀大师,司徒大人他是从项康卫士长许季口中探听到的消息。”张良信使很是老实的回答道:“此前司徒大人为了求得项康帮助我们韩王复国,在项康进兵关中时尽力帮忙,为项康立下了一些功勋,获得了项康的一定信任,得以时常陪伴在他身边。”

“义帝派遣密使与项康联系时,我们司徒大人刚好在场,可是项康并没有让我们司徒大人参与接见义帝密使,司徒大人知道其中定有古怪,也担心事情会和我们韩王有关,就暗中收买了项康的卫士长许季打听详细,不曾想却打听到了和大师你有关的重要消息,我们司徒大人担心大师你会被奸人所害,所以就赶紧派遣小人千里寄书,提醒大师你小心提防。”

项伯又一次咬牙切齿,然后也不犹豫,马上就说道:“回去告诉张司徒,就说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记住了,也请他放心,横阳君的事包在我身上,只要老夫还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横阳君。但有机会,我也一定想办法劝西楚王释放横阳君,让他回去和你们张司徒团聚。”

“多谢项大师。”张良的信使赶紧道谢,又十分小心地说道:“大师,我们司徒大人派遣小人来这里的事,还请你千万保密,项康在彭城安插有眼线,楚王麾下还有人可能是他的内应,小人替司徒大人来给你送信的风声一旦走漏,我们司徒大人肯定马上就会有杀身之祸。”

“这点你放心,除了老夫父子和项王之外,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你们张司徒派你来送信的事。”项伯拍着胸口保证,又向项猷吩咐道:“猷儿,你亲自替你张叔父的信使安排住处,千万保密他的身份,好生款待,为父这就进宫,去见你的兄长西楚王。”

“父亲,天已经黑了,你还没吃晚饭,要不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