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片刻,发现这么做的确颇有把握取胜,即便诱敌失败也不容易遭受惨重损失,刘老三这才点头同意了曹参等人提出的建议,当即命令周勃率领五千军队做好夜战准备,在晚上出发,先行进入山道布置埋伏,又命令周苛和周昌兄弟在第二天率领四千军队出动,走小路佯装去攻打汉军背后,引诱汉军出兵迎击。
借着夜色掩护,南阳军伏兵当天晚上顺利布置到位,刘老三闻报大喜,立即派遣周家兄弟率军走小路北上,又亲自率领一军赶到汉军车辕亭大营门外,发起正面进攻,佯装要前后夹击汉军的车辕亭大营,以此迷惑汉军的判断。
南阳军的计谋或许瞒瞒其他的军队统帅还有希望,南阳军分兵走小路迂回的消息才刚报告到项康面前,读过无数古今战例的项康马上就是哈哈大笑,还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马上就布置了一个将计就计的陷阱,反过来引诱南阳军上当。
是日正午刚过,周家兄弟率领的四千南阳军顺利迂回到汉军车辕亭大营的背后,结果和曹参等人预料的一样,驻守在车辕亭大营背后的汉军机动应变队伍果然出动了相等兵力的军队迎战,两军会战于野,然而交战之时,还没等南阳军动手诈败,汉军就已经抢先大败而走,大呼小叫着逃向营地方向。周家兄弟见了傻眼,都道:“汉贼怎么就这么不堪一击?输得这么快,我们怎么诱敌?”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放在面前,只是稍一犹豫,周家兄弟就果断催动军队发起追击,寻思着就算没有办法把汉军诱入山道战场,能够在追击战中捞取一些斩获,回去也有一个交代,不知内情的南阳军将士则是兴高采烈,还道今天想不打个胜仗都难,喊叫着全都追杀得又快又急,很快就被汉军败兵诱到了汉军大营的背后。
这个时候,突变当然发生,驻守在十里外缑氏城下的汉军郑布军主力,突然出动两路兵马,一路全由骑兵组成,以最快速度奔袭南阳军进兵而来的山道入口,另一路则直接南下,向南阳军的背后杀来,之前败退的汉军又掉头死战,与缑氏援军联手对南阳军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见此情景,周家兄弟当然明白他们的意图已经被敌人识穿,还反过来落入了敌人的陷阱,被迫无奈之下,周家兄弟只能是赶紧带着军队往来路撤退,用两条腿和汉军骑兵的四条腿赛跑,妄图提前抢占山道入口,保住自军的撤退道路,汉军败兵则乘机发起反击,利用南阳军匆忙撤退的机会,反过来把南阳军杀得死伤连连,鬼哭狼嚎。
南阳军将士的两条腿始终还是没能跑赢汉军骑兵的四条腿,汉军骑兵抢先一步夺占山道入口,当道拦住了南阳军的退路,汉军追兵又咬得极紧,根本不给南阳军从其他山路撤退的机会,周家兄弟别无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率军死战冲锋,全力突破汉军骑兵的拦截阵地,埋伏在山道里的南阳军伏兵一看情况不妙,也只能是放弃伏击,匆匆赶来接应。
最后,靠着友军的全力接应,周家兄弟倒是勉强杀出了包围,带伤逃进了山道,然而他们带到汉军大营背后的四千军队却被汉军将士斩首过半,俘虏上千,只有不到千人侥幸逃进山道,汉军又果断追入山道,南阳军自相践踏,跌落山涧而死者不计其数。消息报告到正在率军攻打汉军营地的刘老三面前,刘老三大惊之下无心恋战,只能是匆匆率军撤退,狼狈结束了这场战斗。
大败后的刘老三垂头丧气,疼爱堂侄的项伯项大师却不肯罢休,又派李左车过营命令刘老三到自己面前听训,想要逼着刘老三继续再战,刘老三当然明白这个时候去见项大师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干脆就借口在回营时落马受伤,躺在榻上与前来传令李左车的见面,假装负伤不肯去和项大师见面,还想以此借口,暂缓继续进兵作战。
还好,李左车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见刘老三气息奄奄的躺上榻上呻吟,小腿上还缠了木板和厚厚的布带,李左车满脸为难,说道:“南阳王,恕外臣直言,你虽然腿受了伤,可是腿伤肯定不会影响你统兵作战,外臣回去就算是如实禀奏,项大师照样还是会逼着你继续统兵攻营啊。”
“广武君,小王的腿都摔断了,连路都走不了,还怎么统兵作战?”刘老三大耍流氓,说道:“还请广武君回去对项大师多多美言,请他让小王好生休息几天,等小王的伤稍微好一些,然后再率军上阵,替西楚王攻打贼军。”
“南阳王恕罪,外臣没有本事能够说得动项大师。”李左车摇头,说道:“能够说得动项大师同意暂缓进攻的人,只有南阳王你自己。”
“广武君言过了,小王那有那样的本事?”刘老三叫苦道:“项大师对小王是什么态度,难道广武君你没有亲眼看到?一见面就是又吼又训,三句话倒有两句话是逼着小王进兵攻打贼营,小王怎么可能求得动他?”
李左车笑笑,突然说道:“南阳王你求不动项大师,可你手里的东西求得动项大师啊,南阳王难道不知道,项大师对于奇珍异宝的喜好,历来就是异于常人?另外项大师远道而来,身边只有一些粗手笨脚的士卒服侍,饮食起居都极不方便,南阳王如果在这些方面多多关照关照项大师,还怕求不动项大师?”
刘老三呆住,半晌才试探着问道:“广武君,你想帮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