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匈奴军队这一次的声势也确实非常惊人,长城隘口被突破后的当天下午时,匈奴的前队逼近到善无北郊,三万铁骑在城下呐喊奔走,士卒、马匹和旗帜一眼望不到尽头,带起的滚滚尘烟遮天蔽日,又在城外四处纵火示威,烈火熊熊,浓烟弥漫,更是将匈奴骑兵的声势衬托得无比浩大,规模不但是只和边境匈奴部落打过交道的项庄前所未见,就是许多已经头发花白的边疆老卒也很少见到。
不止如此,狂妄无比的匈奴前队还派遣使者,直接冲到善无城下高声叫嚣,要求汉军北疆主帅李左车出来答话,并且扬言说善无军民如果不立即无条件打开城门投降,他们就要在破城之后实施屠城。项庄勃然大怒,正要下令放箭射杀匈奴使者时,却又突然心中一动,忙立即派人进城传令,让自己的一个与李左车年龄相仿的门客穿上儒衫,马上赶来城上听命。
不一刻,项庄的门客穿着儒衫依令赶到城上,项庄立即向他吩咐道:“快,你冒充一下广武君,出面和匈奴蛮夷的使者答话,就说我们的援军马上就会抵达善无,叫匈奴蛮夷马上滚蛋,不然的话,我们的援军一到,担保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将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门客惊讶说道:“小人和广武君长得一点不象啊,我冒充广武君出面和匈奴使者答话,万一他认识广武君,岂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小人是假的?”
“时间仓促,来不及找到和广武君长得差不多的人了,只能是赌一把。”项庄说道:“不过我料想这个匈奴使者也应该不认识广武君,也没指望过真能和广武君见面,要求和广武君答话,应该只是碰碰运气,我们可以和匈奴赌一把大的。”
见项庄坚持,门客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在项庄和项它的簇拥下站到城头,通过翻译大声喊叫道:“城下匈奴使者听着,本官就是大汉北疆三郡总管李左车,尔等蛮夷小丑跳梁,竟然敢侵犯我大汉疆土……”
被项庄料中,匈奴使者显然没有想到李左车竟然会真的出来和他答话,勒住了马在城下仔细听完了假李左车的威胁,然后又和假李左车互相威胁了一通,很快就拨马掉头离去,并没有当面指出城上李左车的是他人冒充,项庄见了也松了口气,说道:“还好,看样子这个匈奴蛮夷真不认识广武君。”
“丘叔,先别高兴得太早。”项它又跳出来泼冷水,说道:“或许刚才那个匈奴使者已经认出了广武君是假的,只是故意没有点破,想让我们以为他们已经上当,然后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说项它,你能不能说一点吉利的话?”项庄苦笑说道:“我好不容易用一次计谋,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嘿嘿。”项它笑笑,说道:“主要是丘叔你从来不用计,所以我对你没什么信心。”
项庄无语,也只能是把目光转向北面的匈奴人群,喃喃说道:“但愿没识破,不然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情况或许被项它的乌鸦嘴言中,三万多匈奴前军在城外露宿了一夜后,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时,不但又有数量更加庞大的匈奴大军从北面赶来,同时冒顿的白毛鳌旗也出现在了匈奴军中,代表着冒顿已经亲临善无战场,亲自指挥这场大战,同时也是凑巧,恰好就在同一天的傍晚时分,寒风大作,乌云布合间,天上竟然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冬雪。
见此情景,远比汉军适应风雪天气的匈奴军队当然是欢声四起,无不认为这是上天庇佑自军,士气也为之大振,汉军方面却是一片哗然,纷纷认为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项庄更是愁眉深锁,无奈说道:“但愿不要一下子冷得太厉害,如果护城河结了冰,可以直接踏冰过河,这场仗就更难打了。”
雄才大略的冒顿也确实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十分擅长攻心作战,亲自率军抵达了善无城外后,冒顿先是故意让匈奴士卒在远处的丘陵地区点起无数篝火,密布旗帜,又在第二天的清晨时生起无数炊烟,通过烟火数量恫吓善无守军,也让善无守军无法通过烟火旗帜的数量判断匈奴的真正兵力,无法做到知己知彼。
这还不算,当天正午时,一批身穿汉衣的带路党还在臧荼的亲自统领下,来到了善无城外四处勘探地形,研究攻城战术,同时用汉语大声呐喊,劝说城墙上的汉军士卒出城投降,项庄在城上见了脸色铁青,可是又无可奈何,同时也无比担心匈奴真的攻打善无城池。
不说项庄在城上担忧,单说臧荼领着一帮带路党在城外仔细勘探了善无城池的地形后,很快就返回位于西面远处的匈奴大营向冒顿复命,进言说善无城池颇为坚固,要想攻城必须要做好充足准备,造足了各种攻城武器才能发起攻城,还建议冒顿立即派出人手砍伐树木,立即着手赶造攻城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