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臧荼意外,听了他的建议之后,冒顿竟然哈哈大笑,说道:“东胡卢王,你以为本汗真的要打善无城?”
“大汗不打算攻打善无城?为什么?”臧荼诧异问道。
“当然是因为把握太小。”冒顿冷笑说道:“善无是雁门郡治,城池最是坚固无比,另外我们又已经确定李左车那个中原蛮子就在善无城里,说明中原人的边疆主力也就在善无,我们如果强行出兵攻坚,不但没有太大把握拿下善无城,相反还有可能在我们不擅长的攻坚战里损失惨重。”
“大汗,那我们究竟打那里?”臧荼忙追问道。
“当然是南面的马邑!”冒顿狞笑说道:“虽然善无的东面还有平城可以选择攻打,但是平城紧邻代地,我们的左贤王此前佯攻代郡,李左车那个蛮子极有可能已经提前增兵平城预防万一,平城也肯定很难打下来。”
“但是马邑不同,马邑位居善无南部,李左车蛮子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绕过善无直接奔袭马邑,事前肯定没有在马邑部署太多的兵力,绝对要比善无和平城好打!另外马邑是雁门和太原联系的必经之路,城里肯定囤积了无数的军需粮草,所以我们打下了马邑,马上就能解决这次南征的粮草问题!”
“大汗英明,是这个道理!”臧荼恍然大悟,赶紧奉承道:“臣下敢拿脑袋打赌,李左车那个匹夫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直接奔袭马邑,我们拿下马邑,绝对是易如反掌!”
冒顿笑笑,又随口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天晚上的二更时分,我们的主力连夜南下马邑,出发的时候把马蹄都包起来,所有士兵嘴里都含上石头,绝对不能暴露我们的行踪。右贤王统领的前军留守营地,每天都尽量多点篝火,多生炊烟,两天后再突然南下与我们的主力会合!”
“大汗,有这个必要吗?”臧荼奇怪地问道:“暴汉军队根本不敢出城和我们交战,我们有必要这么小心的南下?还要布置假象,让暴汉军队以为我们的主力还在善无?”
“当然有这个必要。”冒顿的笑容更加狰狞,说道:“第一,伪造我们的主力还在善无的假象,可以让李左车蛮子不敢立即出兵南下增援马邑,不然的话,他的援军如果乘着我们在马邑没有站稳脚步的机会迅速赶到战场,冲进城里守城,就会给我们增加攻打马邑的难度。第二,让李左车蛮子认为我们的主力还在马邑,他就有可能从马邑抽调兵力来增援善无,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我们打下马邑的把握就肯定更大了。”
“大汗英才!”臧荼赶紧大声恭维,说道:“有大汗的英明指挥,我们这一次不要说是马邑雁门了,就是整个太原郡也一定能拿下来!”
匈奴霸业奠基者冒顿的统帅能力自不用说,是夜数量多达八万的匈奴精锐主力悄悄南下,竟然愣是没有让善无守军的任何士卒发现,天明时在善无的南面远处完成了集结后,冒顿又把匈奴精骑的高机动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带着八万精锐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从善无强行奔袭到了南面一百多里外的马邑城下。
突然奔袭的结果让匈奴军队上下喜出望外,甚至还是在他们已经看到了马邑城墙后,最后一批城外百姓才连滚带爬的冲进城里关门保命,留下了满地的生活杂物让匈奴骑兵哄抢,同时马邑城上还旗帜守军稀少,士卒喊叫不断,很明显对匈奴骑兵的突然到来惊慌万分。另外臧荼和张胜等带路党上前查看情况,又无比欢喜的发现马邑城上仅有一面汉军的都尉旗帜和四面千人旗,以此判断出城中汉军应该只有五千多人。
情况报告到了冒顿面前后,冒顿自然也是欢喜万分,当即命令匈奴骑兵在城外建立营地,砍伐树木准备各种攻城武器。臧荼和张胜等带路党更是迫不及待,第二天天才刚亮,就马上赶到马邑城下近处勘探地形,替冒顿研究攻城战术,也很快就认为应该主攻地势最为开阔的马邑东门,攻城飞梯的长度只需要造成三丈左右。
缺乏攻城技术的匈奴军队当然全盘采纳了臧荼等人的攻城计划,还在当天就急匆匆的组织人手搬运土石柴捆填河开路,城上守军乱箭齐发,虽然也给匈奴造成了不小的士卒伤亡,却还是没能挡住匈奴脚步的填河脚步,当天就被匈奴军队在马邑东门外填平了一段护城河。
三天后,右贤王率领的匈奴佯军顺利赶到了马邑与主力会合,除了报告说善无守军没有敢出兵交战追击外,还带来喜讯说匈奴的后军大队已经顺利与左贤王率领的代郡佯军会合,不日便将南下赶来为匈奴精锐提供牛羊肉食,还有担起辅助后勤任务。同时靠着带路党和匈奴士卒日夜不停的辛苦努力,首批攻城武器也已经造了出来,随时可以向马邑小城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