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绿越抱越紧,似乎要补回这四年所有缺失的拥抱那样用力,观月忍不住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他家姐姐,但是观月亚纪只是笑着,站在母亲刚才的位置看戏。
于是观月决定自救,他一直垂在两边的双手被抬起来,拍了拍观月绿的腰部,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笨蛋妈妈,你是想让我在刚回来的时候就被你勒断气吗,快松手。”
平时听起来各种恼羞成怒的话,在这个时间说,反而多了些无可奈何的意味,不过很有用就是了,听到这话的观月绿松开了观月的上衣,虽然还是在抽泣,但已经好了很多。
“诶,老婆怎么了——阿初?”后知后觉的观月父亲终于出现在了门后,刚才听到声响才从午睡中醒来的他完全不在状态。
“我回来了,爸爸。”
观月眨眨眼,笑着说出了他今天第三次说的句子。
我回来了。
听上去是很简单的话,但是对于观月家的人却并不简单。
观月看着房间角落里的网球拍,那是他走之前在这个家里唯一剩下的,有关于网球的想念。可是现在,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拿着它走上球场了。
扯开右手的护腕,那些本不应在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出现的痕迹还没有消失,针扎样的小洞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崩溃了吧,大概。观月想起那个昏暗的屋子,被他亲手拉上的窗帘,还有那些甩不掉的噩梦。恶魔的低语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一字一句诉说着他的恶行,刻在他的骨骼上,无法逃离。那些话鞭笞着他,自暴自弃都不足以形容,似乎多年来对他人的精神压迫和引发恐惧的报复一一实现。
这是他的罪。
他在伤害着别人的同时,也为自我伤害埋下了诱因。
什么是绝望?他想这就是。
观月坐在一尘不染的书桌前,桌子上的摆设和书本放置的位置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一丝不苟的,被完美保存下来。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那些写着各种数据和剧本的笔记本,硬要说的话,有关于这方面,他只带回了自己的脑子。
已经足够。